秦若浅几乎一夜未眠,念及朝政、念及陆思贤的身体,时而还想到小小的魏澜,心乱如麻。
次日醒来后,命禁卫军出城去找人,将魏府至寺庙的每条路都严加搜索。
这么一来,闹得人心惶惶,百姓不知发生何事,而朝臣觉得新帝小题大做,就连太后都出面询问。
宫里无端多了个孩子,太后来看过两次,爱不释手,大有与陆思贤和平共处的样子。
魏云没找到,太后来报喜,秦承宗的妾室怀了孩子。
陆思贤一口茶没喝进去,顿时喷了出来,人造孩子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她想了想,必然有诈。
派了御医过去诊脉,已经两月了,当是去年的事,先帝未驾崩之际,谈不上什么守孝不守孝。
消息确认后,王家的人递奏疏替秦承宗求情,言及皇陵一事,年少无状,望新帝体恤,念怀姐弟情分、先帝方去,开恩将人放出来。
秦承烨封王,而秦承宗处毫无动静,太后急,王家肯定也急。
陆思贤努力一番才看清奏疏上的话,觉得哪里不对劲,秦承宗要有孩子,和秦若浅有什么关系,喊她娘吗?
当着姓王的面便开腔:“九皇子被关在府上是因为乾国公主被追杀一事,与皇陵的案子无关,王大人求情求错了。”
王邈管着吏部,那就等于百官的迁任都在他的手里,本想着左相的位置,哪里知晓被张正抢了去。这些时日以来郁闷不得志,如今见被一不闻朝政的人否认,当即就冷眉:“你不过是一小女子,妄议朝政,可知有罪?”
陆思贤眯眼笑道:“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求错了情,九皇子不仅牵扯两国邦交的事,就连三位小皇子被害也逃不了干系,您还是歇息歇息,未免太累。你们都说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一看就不是俊杰。”
蠢了吧唧的。
拐弯抹角地骂人蠢,王邈一张老脸当即挂不住:“你这等小女子红口白牙血口喷人,九皇子谦逊善良,污言秽语讽刺,圣上,该当严惩。”
秦若浅不闻他的话,命内侍给他一本任命的圣旨,道:“舅父也老了,不如去外间散散心,见识些更好的事务,到时回来同朕说说。”
一道旨意赶去江南,眼不见为净。
王邈登时说不出话来,辛辛苦苦爬至今天的高位,说贬就贬,他还是皇帝的舅父,明明可以再爬上去,他不甘心,张口就求情。
秦若浅懒得同他理论,吩咐内侍直接拖出去,还不忘怜悯道:“舅父一去不知何时归来,不如去同母亲说说话,叙叙姐妹情。”
听到‘一去不知何时归来’这句,王邈彻底抗不住,昏死过去。
人送府上,王家人少不得哀嚎,举家搬迁至江南,彻底就没有回头路。王邈的嫡幼女王宝樱悄悄入了宫门深夜去见太后。
王宝樱与秦承宗年岁相仿,本想等他为帝后入宫为后,不仅捞不到后位,如今反倒被赶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