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义愤填膺:“她如此居心险恶,阿姐为何要帮她隐瞒?我一直以为,我们家风正直,传闻中那些后宅阴私绝不会在燕国公府上演,谁知竟漏掉了荥阳郑氏出身的千金!”
赵晏示意他稍安:“事情毕竟没有发生,我口说无凭,伯父也不会因此给伯母一封休书,而且你也知道伯母是荥阳郑氏的女儿,当年世家势大,伯父致力于弃武从文,求了许久才得到这门婚事,现在赵家飞黄腾达,将伯母打发回去,外面会怎么说?伯父以后还如何在官场做人?”
赵宏无言以对。
赵晏知他心中憋屈,放缓语气道:“阿宏,我将此事告知于你,便是相信你明白该怎么做。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无法讲究对错,在做一项决定之前,要斟酌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失败,后续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赵宏默然。
的确,如果贸然闹到祖父母和伯父那,伯父绝无可能休妻,最多责罚伯母一顿,要她赔礼道歉。
再之后呢?两房之间心存隔阂,芥蒂渐生,家中只怕永无宁日了。
他感激于姐姐的坦诚与信任,却仍觉闷闷不乐:“那么我们便只能忍气吞声吗?”
“我何曾叫你忍气吞声?”赵晏一笑,“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次我们回来,伯母安分了许多吗?我想是因为当时伯父新纳一房妾室,阿媛姐的夫婿又得高升,伯母心中失衡,冲动之下便做出了这档子事。我已经警示过她,她应当不敢了,毕竟真的闹出问题来,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顿了顿:“但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总是没错,所以我走之后,你要多长个心眼。”
赵宏应下:“我定会保护好阿爹和阿娘。阿姐,如果再有同样的事发生……”
“那我们就不必再手下留情了。”赵晏毫不犹豫道,“权衡利弊并非无条件地牺牲自己,而且宽容也不是一再忍让,毕竟圣人有言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赵宏露出一个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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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赵晏随姜云瑶一同离京。
宫里并未大张旗鼓地安排,两人低调出行,诸事从简,由一支兵马护送着向西京进发。
唯一让赵晏意外的是,虞朔竟然也在当中。
皇帝见他武艺高强、品行正直,又与她相熟,便令他随身护卫两人的安全。
“陛下并非不信任六娘子的武艺,”虞朔解释道,“但你的主要任务是陪公主玩乐。”
赵晏欣然接受了皇帝的好意:“既然如此,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又道:“你还没去过长安,这次刚好也跟着开开眼界。”
说话间,队伍已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