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温浓面前站定了,而后身子往温浓怀里一倾,叫温浓连忙伸手抱住她。

“浓浓,我感觉我没了爹爹之后……娘亲也不见了。”

这句话温浓听不懂,她只好轻轻地拍着云荻的背。

“我就……”云荻的话里突然就染上了哭腔,忍也忍不住,“我就只是把爹爹留下的一串手珠弄断了线,娘亲就……”

温浓接着拍。

“我说了好多句对不起,娘亲全部听不进去。那些珠子啪嗒啪嗒地跳,娘亲就这么站着不动,看也不看我。我真的好害怕。”云荻吸了吸鼻子,眼泪温热地落在温浓脖颈上。

现在温浓懂了。

云荻的母亲燕阳公主,和她的爹爹一样,都在用余生怀念他们的爱人。

“我就在想啊……我是不是,还比不上爹爹的一串手珠重要。”

“当然不是。”温浓很肯定地说,“若郡主冷静下来再想,自己也会知道不是。公主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驸马留下的一件东西毁坏了。要知道,遗物都是坏一样少一样的,永远不会变多。”

云荻郡主沉默不语,只是眼泪还在流。

“来,我带郡主瞧瞧我娘亲的木像。”温浓牵起云荻的手,拉她到梳妆台前。

拉开抽屉,打开木匣子,里头躺着一个个木雕,温浓说,“你看,这些木雕几乎不像一个人手里雕刻出来的。因为我爹最开始根本不会雕刻,他是一点点学会的,手下的木雕也一个个地越来越惟妙惟肖。”

云荻一个个地看过去,有的木雕连鼻子都雕歪了,有的却又那么活灵活现。

“这只是爹爹雕的其中几个而已,被我讨了过来。”温浓笑了笑,“爹爹的屋子里,还有好多好多。”

“小时候有人向我打听爹爹为什么不再给我娶一个娘亲回来,我说,因为家里已经有好多好多的娘亲了,站着的、坐着的、看书的、牵着爹爹的……所以爹爹不需要再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