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阮枝枝心里苦。
室外暖阳升起,室内却仍是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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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再次醒来已近中午。
往常这个点她醒来床侧通常是空的,但今天她却还靠在邢惊迟的臂弯里。她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小声问:“几点了?”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应:“快十二点了。”
阮枝没睁开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上很清爽,应该是他抱她去洗过澡了。
“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
男人的声音还有点儿哑,却透着一股餍足的意味。
阮枝应了一声,脑袋往他肩头一靠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很短暂,不过十几分钟她就清醒了,睁眼时眼底已无睡意。
她仰头瞅了一眼邢惊迟。
这些日子没见,这个男人看起来不怎么能照顾自己。眉眼间的郁色未散,想来这趟去清城的结果也不如他所愿。
阮枝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轻声问:“不走了?”
“嗯。”
邢惊迟捉住她柔软的手,将她脸侧的黑发抚到一边,而后久久没有言语,只是这样看着她。只另一手却将她抱得更紧,生怕她会把他推开。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
这些天下来其实阮枝已经想开了,不论这个“雀儿”是不是她,对邢惊迟来说那的确是一件难以横跨的坎,毕竟那年他说了什么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阮枝抿抿唇,直问道:“你去清城找的人找到了吗?”
这件事终是要摊开来说清楚的。
阮枝知道,邢惊迟也知道。
邢惊迟喉结滚了滚,低声道:“这件事要从十九年前说起。”
说起来其实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邢惊迟语气低低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她那时候不过四五岁。如果我没有把她带出仓库,她早该回家了。”
愧疚、后悔、自责等复杂的情绪在事发后的许多年里都缠着邢惊迟。这件事对邢惊迟的成长影响是很大的,他性格中很大一部分都和当年的事脱不了干系。
邢惊迟收紧了抱着阮枝的手,下巴抵着她脆弱的颈侧,哑着嗓子道:“前些年也有过类似的消息,这次是最接近的,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也不想在电话里和你解释。”
阮枝也没想到当年的误会让邢惊迟牵挂了那么多年,且至今都无法释怀。
她忽而想起那时她划伤了脸,对面那小小少年对她说:大不了以后你嫁给我。
这些年她一直记得他说的话。她原以为这一生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在十九年前就结束了,可老天兜兜转转将这场姻缘送到她眼前。
她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嫁给了他。
这些话,邢惊迟还记得吗?
阮枝心里生出些别的想法,她抿抿唇,小声问:“那个女孩..是你要找的人吗?”
雀儿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