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正始十一年 蔡某人 1572 字 2024-03-15

宝婴一直暗暗觑着她,此刻,讪讪凑上来道:“女郎,回去吧。”

嘉柔目光垂着,嗓音嘶哑了:“宝婴姊姊,我不是有心冲你吼的,我失态了。我知道,你其实待我并不坏。”

说得宝婴心里一滞,鼻翼微微作酸:“女郎,其实郎君待你也不坏,你何苦跟他吵?夫人病逝,太傅病逝,郎君刚当了大将军就吃两回败仗,不知道多少人想拉他下马,奴虽是下人,这些却都是明白的。郎君再是大将军,到底还是个男人,没人在身旁知冷知热的心里恐怕难能好受了。”

记起方才心境,嘉柔低头不语,宝婴叹口气带她下山。临到山脚,车夫远远瞧见了他两人,利索一个翻身,跑到她两人跟前赔着笑把杌子拿下来让嘉柔上车。

嘉柔脚刚踩上去,听一道耳熟的声音响起:“姜令婉?”

她回头,朱兰奴一身锦绣华服,额间花钿明彩生辉,日头一照,如粼粼的金光般绚烂。

朱兰奴忍笑看她依旧红着的眼眶,揶揄道:“瞧你,梨花带露的模样莫说是男人,女人看了都心动。难怪大将军给你这只雀,造了个金玉笼子。你怎么了,难道是来哭夏侯妙的?”

不知人烦,宝婴扁了扁嘴不想嘉柔跟她啰嗦,立刻回击道:“与你何干?”

朱兰奴十指丹蔻似血,艳艳地晃,她眼波一转:“是呀,我闲得很,就想看看热闹,听说夏侯妙的坟都被人刨了,这种事,洛阳城已经很久闻所未闻了。真稀奇,不是吗?不止我,洛阳城里多的是人想来北邙山看这份热闹,你管得过来吗?”

嘉柔脸色苍白,厌恶地看她两眼,低声跟宝婴道:“我们走,不理她。”宝婴气得浑身乱抖,啐她一口,“你跟你爹一样讨人嫌,自大又无耻,活该他谥号‘丑’!”

揭完朱兰奴疮疤,宝婴气哼哼坐进了车里,车夫喝了声,马车立刻轱辘轱辘往前跑了起来。

公府里,桓行简倒在,人安坐在书房已经是惯有的无悲无喜的表情,看各地送来的文书。

宝婴换了身干净衣裳,打听他在,便自作主张地进了偏院,一路上早将要回禀的事练习了数遍。

跨进门来,满屋子的墨香。

“郎君,姜姑娘她回来了。”宝婴有意停顿,等桓行简反应,让她略感失望的是桓行简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便清楚他不想听这个,赶紧换了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