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城听到声响,抬眼道:“原来是陛下来了。”
慕容珩负手立在桌前,瞧着他道:“你倒是真的不把宫规礼仪放在心上。”
叶寒城轻声笑了,从榻上起身,而后走到他面前,“陛下说笑了,宫规也好,礼仪也罢,都是约束活着的人的,而我已经‘死’了,不是吗?”
慕容珩对他这番言语也没计较,两人坐在桌前,便有人来奉茶,而慕容珩却道:“拿些酒来。”
叶寒城慢悠悠道:“陛下若是饮酒,请恕寒城不能奉陪了。”
慕容珩却不理会他的推拒,斟了两杯,一杯递到他面前,语气听上去颇为酸涩,“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你在这里倒是岁月静好,外面……”
叶寒城也愣住了,而后感慨道:“是吗?原来今日已经是五月十七了。我在这密室里,如同山中一般,不知岁月几何。”
慕容珩嗤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去看看外面之景,朕方才就应该带着你,让你好好看看你的心上人如今正在叶宅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慕容珩这话对叶寒城而言,真的是无足轻重,困在这密室中的一些时日,他早就看淡了一些事,可他却听出了慕容珩自己都没有觉察出的情绪来,叶寒城紧紧盯着他,道:“陛下是在害怕。”
慕容珩神色瞬间变了,惕然道:“什么?”
“陛下若不是在害怕,怕是早就上前将他二人分开,又怎么会来我这里撒气呢!”
慕容珩眼眸一冷,“莫要以为,朕对你礼让三分,你便以为可以随意揣测朕的心思!”
叶寒城面色不改,笑道:“陛下莫要生气,寒城并无此意。只是想知道陛下究竟在怕什么,不如让寒城来猜一猜。陛下并不怕叶倾会离开你,因为你知道,只要你拥有无上权力,你总能留她在身边,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可你怕的是她眼神里的恨意,是无法消磨的冷漠。”
慕容珩被他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一把将桌上的酒杯挥落,“住口!”
叶寒城毫不畏惧,“陛下是怕她知道你曾做过的事!”或许从前他可以不在意,但现在,他并不想让叶倾知道那些。
慕容珩神色极冷,守着的护卫皆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声,只觉得这位叶公子若是再多说一句,只怕便会被陛下立刻处置了。
过了许久,慕容珩脸色才缓和过来,重又坐下,“你的脾气倒和她很像。”
叶寒城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眸中带着浅笑,“陛下莫要看她平日里冷冷淡淡,其实骨子里却是个善良温暖之人,每次有事想求我去做,便会忍不住撒娇,颇为稚气。”
慕容珩语气颇酸,“是吗?”叶倾在他身边之时,脸上几乎不曾有过笑颜,他想起年少时在街上见到他二人时,叶倾却对叶寒城温柔浅笑,哪怕只是记忆里尘封之事,此刻想起,也觉得十分碍眼,可他并不愿意承认他是嫉妒,叶寒城如今只是他的阶下囚,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