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柳已经歇下了,突然听见门被打开,他忽地坐起,将枕边放置的防身的匕首拿了出来,见那人越来越近,猛然刺去,叶倾听到声音,忽地一转,却还是不甚被他划破了胳膊,流出血来。
叶倾另一手将他制住,低声道:“是我!”
弗柳这才看清她的面容,连忙要为她包扎伤口,甚是心疼,“对不起,是我鲁莽。”
所幸伤的并不重,也未流出许多血来,不然到时候慕容珩见了也会起疑。叶倾任由他包扎好,对他道:“你听着,我这话只说一次。你的退路我已经帮你安排好,到时候这宅院里会起一场大火,而所有人都会以为你葬身火海,之后,我会让人送你出城。”
弗柳一惊,他等着这一日已经等了许多年,可真正到来之时,他却是说不出的茫然与惶恐,可更多的却是毫无准备,但叶倾却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弗柳眼眶微热,“大人,弗柳不知该如何谢您。”
叶倾本就是找了机会出来的,不能耽搁太久,“你不必谢我,我只不过是兑现我的承诺而已,多余的好心我没有,你也不用一直记挂。”
叶倾从弗柳院子里出来,本要离开,可不知怎么还是绕到了宁洛的院子里,那一日她伤了宁洛的心,也不知他现在好些没有,宁洛向来爱憎分明,不似慕容珩那般心机深沉,她总是有些愧疚。
她隐在黑暗之中,听见启明从房中走出,而后却是管家过来问,“郡王今日晚膳又没吃吗?”
启明摇摇头,“何止是晚膳,一天也用不了多少,人也清减了一圈,就连云灿公子相劝也毫无用处,若不是叶大人所在是那皇宫禁地,我早就踏门进去,就算是跪求,也要让叶大人来看他。”
管家也是跟在宁洛身边的老人,听闻此言叹了口气,“不管怎样,郡王的身子最重要,你要好好看护,真有什么事,我立刻去郡主府请郡主过来。”
启明也只能点点头,重又进去,管家摇着头从院中走出。
四下无人,宁洛房中窗户开了一道缝,叶倾靠近,瞧见宁洛坐在榻前正看着一张纸出神,确实如启明所说,瘦了许多,脸颊处轻轻凹进去,叶倾不忍再看,她也不能出现,毕竟,她给不了宁洛任何东西。
而宫中,慕容珩的手臂又有些痛,他捂住痛处,心中却忍不住猜疑,难道又是那蛊,那叶倾呢?可是出了什么事。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叶倾从外回来,慕容珩的眼神状若不经意地落在她的手臂上,可今日叶倾穿了一件黑衣,从外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慕容珩试探道:“温汤已经备好,你去偏殿沐浴吧。”
叶倾淡淡嗯了声,慕容珩在她走后,让人吩咐了随侍的嬷嬷几句,没过一会儿便来禀报,“叶大人的衣衫上确实有些血迹。”
慕容珩心思沉重,一边为那蛊毒所困扰,一边又为叶倾的行踪困惑。
叶倾独自沐浴时,刻意不让那伤口被水沾湿,而后自己又包扎了,回到寝殿时,慕容珩已经躺在榻上,她心里想着若是慕容珩要亲近她,她该如何解释身上这伤口,可慕容珩却只将她搂在怀里,“忙了一整日了,早些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