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却摇头,“别把我想的那么大度,我从来不是大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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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珩和叶倾之间冷淡多日,路途之中,她恪守本分一直骑着马跟随着御辇,天气炎热,慕容珩几次掀开车帘邀她同乘,她都拒绝了,只冷淡道:“臣子就该恪守臣子的本分,陛下莫要让臣为难。”
可到了行宫,她却还是一副不远不近的模样,每日照常来他跟前呈奏事宜,但不多停留,说完就走。
行宫避暑,寝殿之中也放着冰鉴,可慕容珩的心头却似火烧,那人便像玄冰一样,怎么都暖不化,以往也曾有恩爱之时,她也曾温言细语,可只要有一丝不顺她的心,便立刻将过往都翻过去,就因为那个低贱的男子,那个被他处以宫刑之人,她就这般同他生分。
人人都比他重要,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慕容珩郁闷在心,长德将这些皆看在眼中,不免道:“叶大人与寻常女子不同,陛下莫要心急,只不过她就算同陛下赌气,过一阵子自然也就消了。”
慕容珩气闷道:“你看她可有消气的样子?”
长德心道:他当初可是提醒了的,是您没有放在心上。那琴师宁死都不肯受宫刑,可您偏偏要将他男儿尊严折损殆尽。
对一个帝王而言,一个低贱之人的处罚,即便罚的再重也不算什么。可即便贵为九五之尊,也是有软肋在身的。
长德道:“不如陛下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叶大人外冷内热,既然能怜悯身份卑微的宫人,自然也不会一直与陛下僵着。”
慕容珩却是想到什么,眸中一亮,“再过几日,就快到她的生辰,你去按朕说的筹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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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生辰前日,收到一幅画,她一眼便认出上面的字迹是慕容玖的,这是他亲笔所画,只是上面的人是她,可情景却由他想象而生,她骑在马上,青丝和衣裙被风吹起,周边是天山之景,他知道她此生最想要的便是这平淡之乐,叶倾心中一暖,将画仔细收起。
她的生辰,她其实并不怎么上心,以前母亲常年在外,也只有寒城会关心她的生辰,如今,又多了一个,可她自从知道寒城还活着,便不知该如何面对慕容玖。
叶倾带着护卫巡视行宫,而后到慕容珩寝宫外,见寝殿的烛光已经熄了,便让长德转述。
她转身离开,绕到寝殿后小路上时,眼前蓦地一亮。她立刻掀起眼帘,瞧见的是满园杏色,宫人将遮罩的黑色幔布除去,其上的花瓣零星散落,犹如春雨一般飘落在她眼前,难怪她方才便闻到一股杏花香气。
可不对,这个时节,杏花早已过了花期,她伸出手去将一片花瓣接住,原来竟是绢布所做,极其精巧,乍看之下,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叶倾回过头去,却见慕容珩缓步而来,叶倾已经瞬间明了,这一切都是慕容珩安排的。
宫人悉数退下,这园中只有他们两人,慕容珩走到她身旁,“这些,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