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在房中实在是待的闷了,便去前院走走,忽然不妨一支箭飞了过来,他一时呆愣住,忘记躲闪,也根本躲闪不及。
他以为自己定然命丧于此,可一个白衣少女却突然出现在他身侧,一手紧紧将那箭握住,他倏地去看她,见她面上虽仍带着稚气,但眉眼生的极好,眉宇之间却似结了冰霜一般,冲另一个少女道:“我不是已经警告过你,若是习箭定要去校场无人处,切不可在院中!”
那少女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低下头任她训诫。
她将手中的箭扔在地上,可他却发现那箭上带着血痕,他倏地看过去,果然她的手心在那箭的冲击之下被划破了。
他忙道:“你受伤了!”
可她却毫不在意,“无碍,一点小伤。”
明明看上去只有□□岁,可她却比同龄的人稳重许多,而且这是救了自己命的人,就算她不在乎,他也不能如此敷衍了事。
他将她的手执起来,掏出袖中的绢帕将她手上的伤口包扎好。
她也有些愣住,似乎没想到他会有这个举动,他做好一切,轻声嘱咐:“这两日先不要沾水,如果有药膏敷上最好,这府中我不甚熟悉,过一会儿我去找管家问问,有没有一些创药。”
她又多看了他两眼,忽而道:“你,是母亲带回来的那个叶家公子,叫……”
他一怔,不曾想到原来眼前的少女便是叶臣的女儿,他浅浅一笑,“寒城。”
他们便这么熟了起来,而初见时她一副大人模样严厉无比,其实内心却依旧是个孩子,她在府中一直没什么玩伴,又比他小上一岁,有求时便唤上一声寒城哥哥。
叶臣不常在府中,他们两个便“相依为命”,她常常踏足他的院子,怕他无趣,会拉着他去城中闲逛,他生辰那日,她买了好多东西塞给他,让他不免失笑,“这些我用不了的。”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心里想着买了这么多总有你喜欢的东西。”
他心中感动,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叶倾眼眸中似有星辰一般,声音温软:“以后的每个生辰,我都陪着你。”
他眼中含笑,“好。”
叶臣回府时必要检查她的课业,她嫌讲学的先生太过古板,便央着他便一字一句讲给她听。见他的字写的好,她也想临摹,他握着她的手指,一笔一划教与她,风从窗中吹进来,她的发带拂在他脸上,他时常恍惚,这一切究竟是不会真实的,这十二年中,他从未有过这般静谧时刻。
而她过了十一岁生辰便要去天山拜师,他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已经习惯和她待在一处,并不想忍受分离之苦。
明明他在府中没有人会轻慢,但叶倾临行之前,却还是认真嘱咐旁人照顾好他。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