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卿突然间理解了,每个人都可能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这个问题缠绕着江汨罗,所以她必须找到自己生命的来处,并且跨过去, 才能治愈自己。
而这条路,以前是她自己走, 现在也只能她自己走。
“阿罗乖,不要怕。”他蹲下来,伸手将她轻轻抱住,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动作放得很轻,就像母亲在哄孩子。
“阿罗乖,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语调平缓而坚定, 试图告诉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如果需要他的帮助,他会一直都在。
江汨罗渐渐哭不出声来了,尽管眼泪还在流着,但整个人都不再紧绷,平静了不少,只依旧抓着沈延卿的衣襟不松手。
“站起来好不好?”沈延卿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帮她穿上,哄道,“我们先回去,改天再来看好不好?”
江汨罗没说话,用动作表示了自己的顺从。
起身的时候差点因为腿软摔下去,被沈延卿一把托住,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腿麻了吧?忍忍就过了,乖。”
他另一边手摸了摸江汨罗的额头,又试试自己的,觉得有点烫,不由得开始担忧,“得赶快回医院去了,万一等下又烧起来,会很麻烦。”
江汨罗抿着唇,神色间露出一抹忐忑不安来,抬起头看了一眼他。
“别担心,不会耽误时间的。”沈延卿看出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抱歉要他花工作时间来找她之类的话。
“下次要出来的话提前告诉我们好不好?大家都很担心你。”他叹了口气,又重新将她纳入怀中,用手指梳理着她凌乱的长发。
江汨罗缩在他的怀里,点点头,不说话。
有的时候带走了江汨罗一开始就整理好了的小箱子,里面是几样是庆姐儿还是杜海棠时的东西,她打算作为庆姐儿的陪葬,到时一并落葬,只是能不能和江夙生合葬,还要问过江媛。
从明华山回到医院,江汨罗就开始发热,看起来精神还好,只是终日沉默,不爱说话,整天都闷闷的,像是什么都不关心,因为听说是家人刚刚去世心情不好,管床的叶医生没说什么,只提醒沈延卿几句。
“有不少病人会因为亲人的去世过分悲伤以至于患上抑郁症的,你多注意点你女朋友,多开导开导,要是一直这样,早点去神内或者睡眠门诊看看。”
沈延卿没法告诉对方江汨罗的情况有多特殊,只好笑着接下对方的劝告,表示自己会关注她的情况的。
江汨罗的发烧一直持续着,三四天了才终于体温稳定下来,但就在这时,丁四来看她了,告诉她杜明和何固熙很痛快就交代了所有问题,现在相关部门正准备查封轻点罚没杜家的非法财产。
不过因为江汨罗身份特殊,又有重大立功表现,在杨嘉达和沈长河的多方争取下,给开了一个后门,允许她带走杜家别墅里的部分东西,毕竟不是所有姓杜的东西都是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