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匆忙进来后,秦棠溪就跟着露面,脚下湿滑,秦相跑几步就跌倒下去,秦棠溪亲自去扶,手刚从袖口里伸了出去,就听到秦相撕心裂肺的声音:“殿下、陛下驾崩了……”
梅花再度簌簌而落,吹入秦棠溪摊开的手掌心中,浮云辽阔,几字成了她心底最大的震动。
她终究还是有负先帝所托,未能辅助皇帝成为一代明君。
秦相跌倒在雪地里,自己爬不起来,小厮拉着他才站起身,他显然失去平日里的镇定,“今晨传来消息,陛下口吐鲜血,是被人下毒。臣来之际,太后嚷着要杀长公主为陛下报仇。”
“太后说的哪门子疯话,陛下从发病到驾崩不过十几个时辰的事,长公主不在宫内,如何毒害陛下?”
安太妃眉眼凌厉,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
秦相也不知是冻得还是怕得,竟全身颤栗不止,对上太妃冷冽的眸子,“不瞒太妃,臣让人守住宫门,特来迎殿下回京。”
“迎孤回京做甚?”秦棠溪懒散地垂下眉眼,雅致的妆容中不见半分欣喜。
风起雪飞,庭院里梅花随着雪一道而下,落满肩头。
秦相抖得不行,听到长公主毫无野心的话后几乎哭出了身:“国不可一日无主……”
秦棠溪扬首,迎着雪花,仰望暗沉的天际,“先帝遗嘱在先,令我不得为帝。”
“这……”秦相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仰天大哭,“天要亡我大魏……”
男子的哭声震耳欲聋,刺得人心口发疼,信安王妃隔着老远就听到声音,匆忙赶来就见到两人一站一坐。
雪花肆虐,哭声震耳,安太妃忍不住骂道:“有时间哭不如回京安置皇帝尸身,除去长公主外,还有高宗一脉的血脉。”
秦相猛地停止哭声,闻声看了过去,一眼看到信安王妃站在暗处,整个人猛地醒悟过来,道:“对,信安王嫡女尚在,长公主摄政,定能、定能……”
整个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