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医道:“小病一桩。”
“此不需服药,而需外力。”
她又侧眸看了眼青年。
青年作势,请魏赦出去。
魏赦转身便朝外走。
竺兰仍旧不解,纱帘后传来女神医的声音:“我想,魏公子最初被灌输这股骇人的内力时,一定历经过一场、甚至是无数场生死恶斗,才能活下来。这便如同是人吃多了积食,需有人助他消化,打通经脉,自然好转。”
竺兰不懂医,更不懂武,茫茫然地点头应了。
屋外已是一阵短兵相交的铮璁之音,竺兰愕然,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那抱着剑的冷漠男子已与魏赦交上了手。他的剑极快,快得竺兰看不清残影,势若游龙,矫健有力,剑刃破空之声直比昔日遭受追杀时那如雨的羽箭还要迫人。
但魏赦竟还算是游刃有余,只有一柄短匕,穿梭剑光笼罩之下,毫发无伤。
“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女神医身边的童子领了吩咐前来竺兰身侧,躬身作揖拜了拜,嗓音清澈稚嫩:“我家主人说,如夫人不愿令郎君受伤,这一场打到天黑便会歇了。”说罢,又道,“请令郎君打架的时候便不要提内力。我家的护卫空有招式,内功尽废,若打坏了,只怕也无法为魏公子治疾了。”
这话明着是说给竺兰的,实则却是告知魏赦,不可伤了女神医身边的青年男子。
这一场打到了黄昏,竺兰都看饿了,两人还在你来我往地打架,确实没怎么分胜负,双方偶尔擦破点衣裳,掌风拂到肉,也不过春风细雨,并无受伤。
于是竺兰走了,将草庐的厨房霸占了,为女神医在内的所有人烧了一桌子精美菜肴。女神医向来食素,只让身边的童子端了些清粥小菜入她房里,便闭门不出。
她的脾气确实极是古怪,也不肯见人,但竺兰尊重她,便也再没有打扰。
天黑时分,两个男人打完了,汗流浃背,魏赦还好,那个护卫却是喘气如牛,也不肯用晚饭,径自朝后山去了。
竺兰替魏赦擦了汗,魏赦也胡乱用了些汤羹,便告辞,折返下山来。
童子护送他们俩到山脚,又嘱咐道:“我家主人说,魏公子根基不稳,便如同刀剑久置不用极易锈蚀,还需不断淬炼才是,切不可懈怠。”
魏赦面露惭色,“在下知道了。多谢神医提点。”
说罢,解了身上的锦囊,鼓鼓的一包银子,递与小童。
他牵了竺兰的手,两人从容地吹着湖上的微凉夜风,鼻尖盈满了河畔草木的熏香,往岸上走去,竺兰方才到现在便一路沉默,此际终忍不住问:“魏公子,你的钱这么多,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