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轻絮回头望了眼来时空旷的回廊,又转面,对竺兰道:“其实,我对魏赦从无那般的想法,姊姊你勿多虑。当初老太太有心命人来这边牵线的时候,我就说不好,为了躲他,才借着探望外公的名义避了出去,也对王兄说了,对魏赦无意。请你容谅,是因为当初魏大公子的名声在外,我……应是传言有误罢,不过,瞧他和姊姊在一起,我心里却很坦然,没什么过不去的。”
永福郡主确实如传闻之中那般大方,倒衬得她方才的一番自鄙有点可笑了,不过在隋轻絮面前,她是真有些自惭形秽,这位永福郡主聪慧通透,玉容冰心,实在高出她许多,从前面对太子妃那般绝色人物,也不至于让她如此。
“这番话我说与姊姊你听就是了,不方便再告知魏公子。眼下魏公子与王兄是朋友,我不希望因为这桩旧事,而令我们之间产生隔阂。其实这一次回外公那儿,我也找着了自己的真命男子,只是还没对王兄说。”
竺兰困惑:“郡主……为什么不说呢?”
隋轻絮垂目,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才回,就听福春说起了哥嫂的事,哥哥这样,我心里也很是难过。我从生下来,父母便双双逝世,是哥哥将我拉扯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长兄如父,我心里对他既依赖,又敬重,见他如今这样,我怎么好一个人欢欢喜喜地出门呢。”
竺兰顿了顿,道:“郡主,此事,也非你我所能左右,郡主不必苛责自己,令兄是君子如玉的人物,想来是只盼见你幸福而不忍你为了她耽搁了自己的姻缘的。”
隋轻絮微愣:“你也知道我哥嫂的事吗?”
“知道一些。”竺兰观她脸色,小心地如实道,“当时也是我为郡王举荐了百柳湖的女神医。郡王虽未明说,但从他的反应和种种奇怪的地方,我也猜了出来,这个女神医恐怕就是先郡王妃。但因为当时圣旨下达,我不得已跟随钦差先行一步赴往神京,不知道我离开玄陵以后,郡王有没有又回去找过女神医。”
隋轻絮叹道:“找过的,但嫂子和离后已另嫁他人为妻了,哥哥得知真相以后,很是受打击,一夜……就成了这个样。”
她的话,令竺兰想起了那个跟在神医身边,极得她的信任,身材瘦削颀长,濯濯如春月柳的青年,颇有几分冷漠风流之态,又胜在年轻力盛,相比这十多年来自苦自怨的郡王,犹如盛夏之日,有的是沛然的精气。
她不再说话,只是,心底稍有点惋惜。
……
魏赦从席间出来以后,已是傍晚,只能在王府留宿。
已经吹灯许久,竺兰好像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望着帐顶,魏赦好奇,臂膀横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腰,连人带被地一齐摁进了怀中,嗓音低沉而慵懒,朝她的嘴唇贴了过去:“怎么了兰儿,难道是隋轻絮给了你气受?”
竺兰见他脸色认真,忍不住笑他:“夫君你真当自己是香饽饽啦,别的人都要喜欢你?”
“不是你要吃醋的么。”魏赦皱眉,盯着她。
竺兰从被褥底下伸出了臂膀,也反箍住了他的腰身,“不是因为郡主,是因为郡王,他很消沉是不是?”
魏赦想了想,席间的隋白虽然形容落魄,但侃侃而谈一如往昔,并不像是什么竺兰所说的什么消沉,对她将心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自己却有了几分泛酸,欲惩罚她一回,便朝她压了过去,扶住她腰欲使坏。
嘴唇都凑到了竺兰的红唇上,才咬了一口,她突然“唔”了一声,魏赦吃了一惊,竺兰突然挥臂,一双小手将他掀翻在榻,朝床榻外伏低了下去,“呕——”
魏赦怔住了,回过神来忙扶住了竺兰的后背,轻拍她肩膀,脸色慌张:“怎么了?”
“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