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拍拖不就那点事,可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她自顾自地说,打了个酒嗝,有些大舌头,“嗯,而且现在我还不想谈恋爱,太麻烦!当然也可能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能让我觉得不麻烦的人,反正那个人也不会是你.......你在听吗?”
他眼尾一道潮红,听懂了她的意思却固执地不肯应一句。
她越轻松,他越沉重。
就像越靠近那阵熟悉的柑橙味发香,他内心深处的欲望就越可憎。
每个带着拒绝意味的词都在撕扯他,像千军万马踏过胸腔,让人感受窒息的滋味,缓慢而彻底。
声控灯又开始闪烁不定,越来越暗。
她别开眼,只当没看见他的难过。左不过才十八岁的少女,什么都只顾自己才是筑清光。
筑清光扬起唇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现在能做回朋友了吗?”
黑暗中任何微小的细节都会被发现,何况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两个人对峙着,不对,也许只是顾漾舟一个人执拗地盯着她的方向。
良久后,他听见了自己嘶哑的声音:“能。”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筑清光轻快地耸的耸肩,站起来拍拍裤子:“那我回去睡觉啦。”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睫毛轻颤,嗓音压得更低哑:“筑清光,你不能喜欢我吗?”
她转过身顿了顿,两个人四目相对,流火游移。
筑清光活得同样矛盾,却又应该是这个样子。
表面上的乖巧小骄矜,骨子里是赤.裸地追求自由。
一双媚眼能杀人,柔顺的发丝轻而易举扼住他的呼吸,言语间的放.荡分分钟能把他击溃。
可眨眨眼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蜜唇一弯。
顾漾舟知道,自己完了。
她没回答,只是歪头看他。
乌黑的发如丝绸般垂落在莹白肩颈,红唇扬起一抹潋滟的笑。淡妆未卸净,已经是个小妖精模样。
妖精在对他撒娇:“顾漾舟,我胃不舒服。刚刚看见你屋里有锅和小冰箱,能不能给我煮汤喝?”
顾漾舟喉间发涩,没再出声,错过她身前进了厨房。
筑清光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上,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一会儿。他换了一身家居服,宽肩窄腰,肩胛骨线条平直,看这挺.拔的背影就知道是个倔强的人。
他没开油烟机,烟气犹如白雾熏人眼睛,不疼痛但让人有些恼。
太尴尬了,筑清光想。
她可以是很多人的小太阳,不可能只为他一个人发光发亮。一码归一码,她喜欢顾漾舟,但没到可以爱他的程度。
她可以喜欢这个顾漾舟,也可以喜欢第二个长得好看的顾漾舟。
异性之间存在纯友谊吗?
当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