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身子靠过来,一点点逼近,冷着脸,声音有几分喑哑:“不准躲,听懂了么?”不准怕他。
谢宁被他这样反常的举动吓到了,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靠得太近,甚至感觉他刚刚说话的热气都扑在了她的耳畔。
见她没回答,他眼底的寒霜更重,握在她手臂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些。直勾勾地盯着她,大有她不开口就不放手的意思。
谢宁别过眼,点了点头:“我记着了。”
许是这个回答他还算满意,钳制着她的手也慢慢松开了。谢宁眼睫一颤,本欲往旁边退半步,可触及他尚显阴沉的脸色,还是乖乖停在了原地,只是暗中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胳膊。
周显恩余光瞥见了她的小动作,复又往她那儿倾斜了些,握住她的手臂,直接就撩开了袖袍。他的手指忽地一僵,脸色也有些难看。
谢宁露出的一截手腕上印着清晰的红痕,还隐隐带了些青紫色,应当就是之前被他醒来时不小心误伤的。
所以她刚刚躲开只是怕被他看见伤痕?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谢宁颇有些不自在,试探性地抽了抽手,犹豫道:“将军,我自己去上些药就好了。”
周显恩攥着她的力道半点没有松,只是皱眉瞧着她手腕上的红痕,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才沉声道:“娇气。”
他刚刚说完就松开了手,推着轮椅转过身走了。饶是谢宁再好脾气,这会儿也颇有些气闷。她未曾喊疼,也不劳累他人,不至于如此说她。
不过她也习惯了,周显恩一向如此喜怒无常,他多半也未曾将这些小事放在眼里。她遮去了眼底的落寞,放下袖袍就要去自行擦药了。
轮椅挡住了她的去路,周显恩直勾勾地瞧着她,淡淡地道:“手伸过来。”
见她没动作,还刻意别过了目光不和他对视。他瞧了她一眼,直接就拉住了她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膝上。
谢宁不知他到底要拿自己寻开心到什么时候,蹙了蹙眉,正要开口,就见得他手中拿着一瓶药膏,手指用力就将瓶塞拔了出来。她目光微愣了一瞬,慢慢下移落到了他脸上,却只见得他神色如常,还是那样清冷。
她的肩头缩了缩,视线却忍不往他身上瞥去,他这是在关心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