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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显恩冷笑了一声,将碎片挑了出来。一手握着她,手指捻着一块玉佩碎片:“不过就是一件死物,也当个宝贝。”

那玉佩摊在他手里,正成了一块白玉蝴蝶状。话虽如此,他将目光转向她的脸上,淡淡地开口,“前面有家玉器铺,自己拿去补一下吧。”

谢宁低头瞧了瞧四分五裂的玉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已经碎了,再修补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

更何况今日碎掉的又岂止是这一块玉佩?

周显恩本想说些什么,却意外地沉默了一会儿,他忽地低下头,沉声道:“我饿了,去买些糕点回来。”

谢宁一听他饿了,抿了抿唇,有些自责。因着她的事,他好像是从早上到现在也未曾进食。她想了想,道:“将军,只食糕点也不大好,附近应当有酒楼,我们正可去用午膳。”

他抬了抬眼,有些冷意:“我让你去便去,啰嗦什么?”

见他态度坚决,谢宁也不好再多言。她应了:“那将军且稍等,我去买些糕点回来。”

她望了望四周,这里是玄武街,糕点铺子还得走一段路。她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番,这才移步去买糕点了。

四周风雪茫茫,直到谢宁的背影渐渐模糊,周显恩才推着轮椅到了一处院墙下,他低着头,神色莫名。垂散在身侧的墨发遮住了眸光,只有肩头因为痛苦而颤抖着。

垂在轮椅旁的手被掩在宽大的袖袍下,露出苍白的指尖。殷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汇成细小的红线,落到了白茫茫的雪地上。像风卷红梅,簌簌落下。手腕上那道寸余长的疤痕,已经变作了猩红色,裂开的口子里就渗出鲜血。

周显恩眸光一沉,颤抖着手摸索到扶手的暗格。手指忽地一僵,随后又缓缓放下。药已经用完了。

他收回手,慵懒地躺在轮椅上,头顶是琉璃瓦房,微微勾起的飞檐和枝繁叶茂的雪松分割出了一个三角空隙。风一吹,还有细雪漏下。

指缝间的血还在滴,很快就将那片白茫茫的雪地染成殷红色。周显恩忽地垂了垂眼帘,呼吸粗重了些。

她再晚点回来就行了。

他动了动喉头,四周风声正盛。恍惚间一阵脚步声传来,混着环佩碰撞的悦耳声音。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破空之声响起,一条银丝以极快地速度向他袭来,却是直接勾缠到了他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