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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虽心急,还是弯着腰,提高了音量,恭敬地道:“沈大夫,爷他发病了,还请您快些瞧瞧。”

见着屋内人没动静,他急得差点要冲进去了,可知道这位沈大夫的脾气,他还是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屋内人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手里似乎还在摆弄着什么,随意地道:“还没断气呢,急什么?”

谢宁微睁了眼,捏紧了帕子。她原以为这沈大夫和周显恩是旧相识,应当是会急着为他看病,却不曾想他这般不慌不忙。她心下焦急,正想上前一步去求他快些救人。

却听一声嗤笑响起,冷冷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我若是断气了,还用得着找你么?”

窗户上的影子顿了顿,随即传来一声冷哼。

秦风和谢宁一惊,急忙回过头,但见周显恩虚弱地靠在轮椅上,半阖着眼,面色虽苍白,人却是清醒了。

“将军,您怎么样?”谢宁急忙弯下腰,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打量着他,手里的伞还撑着,为他遮去了不绝的细雨。

“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他的声音虚浮,轻得像远山上的烟雾,却在见得谢宁急得眉尖都拢在一起,小脸惨白。

他忽地扯开嘴角讥讽了一声:“你这样子,难看死了。”

他本以为谢宁又会低下头,被他堵的暗自生闷气。却是见她眼眶渐渐红了,唇瓣颤抖,盯着他看,面上慢慢漫开笑意。

见得周显恩愣愣地盯着她瞧,她别过眼,抬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他能醒过来就好了。

周显恩别过眼,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他的眸光。苍白的脸还带了几分病态的红晕,抬手掩面咳了咳。

谢宁急忙为他拍背顺了顺气,抬眼看着竹舍内那个不慌不忙的沈大夫。只见得窗户上的影子顿了顿,像是拿起帕子擦着手,只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谢宁眼神一亮,急忙推着周显恩往竹舍内走去,秦风跟在身旁,扶着轮椅。

只见门口垂下的竹帘被人卷起,橘色的烛光便透了出来。竹帘卷了一半,只能看见一双不染纤尘的鞋,竹青色衣摆垂到鞋面上,屋内扑面而来是淡淡的药草香。

那人腰间挂着一块白玉平安扣,刻着“沈”字,露出的手指骨节分明,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