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阻止他们愈演愈烈的侵害,就算保住了图尔内斯特,那又怎样?整个国家都化为荒野的时候,谁到图尔内斯特来朝拜,谁到图尔内斯特来看戏,最重要的,谁到图尔内斯特来做买卖呢?
贸易城市图尔内斯特是纽斯特里亚的明珠,不是旷野的明珠。
即使只为了图尔内斯特的未来,也必须清扫北方人不可。
罗怡正是抱着这样的决心登上演讲台的。
她对费萨尔老伯爵的爱和悲哀是虚假的,她对这片土地,这片土地的未来,这片土地上人民的爱和悲哀却是真实的。
她在演戏,她也在抒发自己的真心实意。
前者是杰生能理解的,后者是杰生不能理解的,但是没有后者,她是不会登上演讲台的——马上回自己的领地,紧紧地关上大门,容易太多太多了。
“呸,这些苍蝇是哪里来的!”
“他们不是苍蝇,是牛牤。”
阿代尔阴沉地回答道,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现在离他们的目标大修道院可谓近在咫尺,可是——他们硬是不能前进多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轻骑兵巧妙地阻碍了他们的前进,他们数量很多,战术和传统的纽斯特里亚骑兵完全不同。
第226章 参横斗转(五)
如果是传统的纽斯特里亚骑兵,北方人是不害怕的,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他们一再与纽斯特里亚等国的骑兵交手,罕有败绩。他们的长柄战斧,体弱一点的人都举不起来,但是这些在极北之地的凛冽寒风当中茁壮成长起来的壮汉,吃饱了鱼和海兽的油脂,可以像纽斯特里亚人挥舞手斧那样轻松地使用。在战场与他们交手的人,看到他们用这长柄斧头将战马生生劈倒,无不惊骇。
虽然纽斯特里亚的骑兵在同宗的各国里面也不算优良,但是北方人横扫的列国里头也没有一个国家的骑手能拿得出对北方人值得一看的战绩来。是的,北方人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虽然他们是步兵,但是一群骑马的人是吓不着他们的!
当然,这不是说一个北方人步兵就能抵挡住一个纽斯特里亚骑兵了,要是那样的话,他们根本就用不着被严格的纪律约束了。他们不是因为喜欢被纪律约束才被纪律约束的,而是因为纪律可以约束着他们不起内讧,把这些来自各个零散的小部落的素不相识的,或是有血仇在身的人们组成集团来对抗纽斯特里亚人的武力,这些纪律是在一次一次的武装抢掠当中总结出来,被他们所有人认可才会成为纪律的。
这种行为在动物身上也可以看到,例如北美郊狼在春夏季节,单个就很容易可以猎捕到兔子和老鼠为食的时候,是一个家庭一个家庭地散居的。而到了严酷的冬天,它们要对大型猎物下手的时候。就会聚集成数十只的大群落共同行动,待天气暖和小猎物出现的时候再各奔前程。这些北方来的强盗也和郊狼类似。他们的行为是由他们的猎物而非他们自己决定的。事实上,在那些设防坚固、上下一心,全副武装的地区,在那些他们自觉捞不到便宜的地方,这些强盗就像光荣的古希腊人一样,会一秒钟从凶恶的海盗变成来做贸易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