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云岫眉头微蹙,原地沉吟少顷后,不再等待,下令出发。
白泉寺毕竟建在城郊,后山并非一座小山,而是崇山峻岭,离寺越远,路况便越复杂。王府里的车夫并不识路,虽然是朝着下山的方向走,然因歧路太多,天色太黑,没走多久,就慢慢迷失了方向。
居云岫推开车窗观察路况,发现途中并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一时不知是赵霁揣测有误,还是自己压根就没跟他走上同一条道。
正费解,车身微微一震,一人落在车板上,向车夫扔下一句“掉头,朝着槐树林方向走”后,掀帘进来。
恪儿坐在居云岫怀里,眼睛一亮:“战长林……”
居云岫正色,看清战长林的脸后,又微微一怔。车厢里有灯,照亮了战长林被烟熏过的脸,他僧袍上也有明显被火掠过的痕迹。
居云岫的质疑梗在喉间。
“拿着,别怕。”战长林把一只瓦狗塞进恪儿手里,本想摸摸他的头,想到手不太干净,便又忍了。
恪儿低头擦干净瓦狗上的灰,认出是原本放在案几上的那一只,展颜一笑。
战长林没敢去挤过去,面对着居云岫一屁股坐在蜀褥上,手抓着一侧窗沿。
车身颠簸,战长林望着居云岫,道:“这火大概是……”
居云岫打断道:“照大齐律法,蓄意纵火者,一律死刑。”
战长林戛然而止,点头道:“是。”
车里一时沉默下来,恪儿几次抬起头,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又莫名的不大敢开口。便在这时,战长林从煎熬里挣扎出来,干巴巴道:“镯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