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姿态叫顾川感到好笑,又松了口气。
顾川转了转眼珠子,说:
“那我的条件也很简单。”
“什么条件?”
这下轮到河岸紧张。而其他人开始给顾川出馊主意了。
“叫河岸扮女人!”
洪沙凑过来说。
顾川乜了他一眼,摇摇头。
而山桃看了看河岸这粗犷的大个子,更是打了个冷颤:
“这可算了吧!你怎的这么变态!洪沙。”
顾川也不听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们的话,只站起身来,对河岸说道:
“我的条件也很简单,就是不准你再和我母亲一样叫我小川了。”
最初见面时,河岸就是学着川母的发音叫顾川的,到了如今,川母的音调变了许多,河岸的音调却从未变过。
这个条件对等,同样轻松,却叫河岸一愣,傻傻地露出思索的颜色,他一下子还辨不清楚其中得失哩,只觉得自己并不是很想要。
可周围人先是嘘地一声:
“就这,就这!”
又是起闹打哄,叫河岸一时心烦意乱。
这时,顾川已经收好纸张,准备去找木匠,还有村子里其他几个大人。单凭这群少年人可不足以完成他的构图,但若是加上长久做工、经验丰厚的木匠他们,问题就变得不再巨大。
顾川看到河岸还在犹豫,便又笑着问他: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呀!”
河岸直起腰来,连忙说道:
“我,我,答应。”
又撇过头去,硬气地说:
“这有什么不敢答应的!说是就是了。”
他又怕是以后再也叫不上似的,便又补了一句话:
“嗯,说是就是了!小川。”
河岸的神态引得少年人们一阵哄堂大笑。这爽朗干净的笑声传出房间,直惊得内屋的川母侧过头来,望见一群儿女模样,忍不住抿嘴莞尔。而笑声很快又传出屋子,在田野之间肆无忌惮地飞扬。
直到随那永恒的暮光一同融入天地之里,也直到在若干年后成为回忆中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