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的陌生人,就这样,拜拜。”陶灼把电话挂了。
安逸的电话跟着又打了进来,陶灼眼下没心情应对他的八卦之心,约了明天吃饭,他挂掉电话在路边抽完烟,手指都冻得有点儿发僵了,才在脸上搓了搓,打车回家。
“我姓厉,你可以叫我厉害,陶小同学。”
终于坐进温暖的车里,陶灼陷进座椅,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微微扬起一边眉毛,跟他瞎扯八道的厉岁寒。
真是神经病。
陶灼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雪景,想想时间飞快,没忍住轻轻笑了笑。
“师傅,”他喊了一声司机,在后排坐直,把脑袋伸过去,认真地问,“你看我头发油么?”
“不油啊,你很帅。”司机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
“谢谢。”陶灼得意地晃晃脑袋,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第3章
陶灼对于洗头的执着,可以追溯到他初三,第一次见到厉岁寒的时候。
那是下学期开学后的第一周周末,二月底三月份的样子,老爸老妈一大早就在客厅里东收收西收收,陶灼在床上睡得五迷三道。
“陶小狗,别睡了,赶紧起来!”老妈风风火火地拉开他房门,“八点半家教过来,我跟你爸要出门,锅里有饺子,中午你们自己点外卖吃。”
“敲门啊!”陶灼痛苦地翻了个身,用被子笼住脑袋。
“今天是新家教,把你狗窝收一收。”老妈仿佛听不见,转身继续催老爸,“让你快点快点!每次非得等我收拾完才起!”
“哪次让你等了?”老爸说,“两分钟。”
等他们终于乒铃乓啷地换鞋出门,老妈又大吼了一声:“陶灼起来!”
陶灼被炸得一个激灵睁开眼,拥着被子坐起来,一脸呆滞。
他抓抓头发,从桌上够下手机看看时间,登时惨叫:“才七点五十啊!”
没人理他,大门“砰!”一声被关上,老爸老妈说笑着下楼了。
陶灼倒回床上,夹着被子翻来滚去地赖到八点十分,慢腾腾地起来刷牙洗脸,开窗通风,对着镜子吃饺子。
照镜子是为了下饭。
他边吃饺子边打量自己,觉得该去洗个头。
昨天就该洗了,但是昨天晚上他太懒没洗澡,倒头就睡,现在一脑袋毛躁,像顶了个鸟窝,没型没款。
陶灼长得好看,小时候被他哥牵着在楼下玩儿,小小一个白净秀气,性格软和又爱笑,经过的街坊都忍不住来逗他,开玩笑的娃娃亲订了八九十来个。
现在青春期开始拔个子,他顶着张不长痘的脸,瘦得像棵青葱小树,爱穿干净的T恤与衬衫,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女孩都吃这一款,陶灼面上不显,实际上臭美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