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白啾只好躲在敖印怀中呜呜的哭,还不敢哭得太大声——他从书上看到,有些混账看到别人哭得梨花带雨,反而更加来劲。
敖印听到他用这个词形容,眼角不禁直抽抽,他这能叫梨花带雨吗?敖印倒觉得他把眼泪鼻涕都弄在自己身上,这件衣裳肯定是废了。
但归根究底也怨他做得太过火,谁叫这不知好歹的鸟儿先前撂下豪言壮语的?敖印虽出了气,但看到白啾这样惨兮兮的模样,亦是十分不忍。
“我找些伤药来给你抹上吧。”敖印说道,便要下床去点灯。
白啾却眼睛红红揪住他的衣襟,“不要蜡烛。”
想也知道他此刻的面貌一定难看死了,好不容易做个人,当然不能做丑人,白啾是怎么也要保住形象的。
敖印只好抹黑掀开帐子,好在行囊里的药膏就那么几种,倒是不怕弄错——这些药亦是请龟相专门配制,敖印原想着到人间走一遭,好歹扶危济困攒些功德,结果没想到自己人先用上了。
真是错有错着。
敖印拿着一瓶淡绿色的药膏回到帐中,便将小胖鸟调了个身,命他躺在自己大腿上,接着褪下纱裤——哦,忘了他并没穿裤子,那倒省事多了——用手指蘸了点膏剂,小心而均匀的涂上去。
药膏清凉,敖印的动作又十分轻柔,按说是不会疼楚的,可白啾仍是呲了一声。
敖印动作稍停,平淡道:“可是有点痛?”
白啾连忙摇头。
不疼你瞎叫唤什么……敖印-心内嘀咕,借着窗纸稀薄照进的月光,仿佛能看到小胖鸟脸上有些晕红,难不成他是因为舒服才叫的?
敖印念头微动,手上稍稍用劲下摁,白啾果然轻声吟哦起来,果然是因为怼着那个点了吧。
敖印以严肃的学术精神探索着,忽然没意识到白啾悄然投来幽怨的目光:三殿下真是太坏了!
这一觉终是在精疲力尽中沉沉睡去,次早醒来,白啾就觉得屁股痛得厉害,仿佛连这具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样的情况甚至没法下床,可他却仍想继续赶路。
敖印提议道:“不如咱们就在这镇上歇一歇,过几日再走?”否则看小胖鸟这动不动叫唤的劲,别人还以为他俩在干多么邪恶的勾当呢。
白啾摇摇头,固执的道:“我要去。”
哪怕龙母给了他们半年期限,在白啾看来仍是十分短暂的,万一长安城的繁华迷乱人眼,令他乐不思蜀呢?那就更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