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闾山现

道门当世 葫芦不是瓢 2264 字 2024-03-05

这全真南宗先命后性,又不会符咒法术,说起来连和尚们都不如,又哪里是夫人教的对手?

柳明虹只道:“尔等莽夫,连道之一字为何都不知,贫道不屑与尔等分说。薛振锷,老道言尽于此,望好自为之。”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几名闾山弟子当即拦住去路,吵吵嚷嚷不肯罢休。

戏台上,薛振锷轻咳一声道:“罢了,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不过是些小小分歧,且让老修行自去便是。各人归位,贫道再讲采药……”

讲法传道月余光景,几名根骨上佳者愈发有所得,于是薛振锷威望日盛。这一言既出,闾山弟子再是心中愤愤,也左右一分让开了道路。

柳明虹大步流星而去,闾山众人各自归位,陈六郎还劝慰道:“薛道长莫要理会那老狗狂吠,若那劳什子玄教、正一找上门来,自有我陈六郎担着。”

一干红头法师也道:“薛道长与我夫人教有传法之恩,必不会让薛道长有个闪失。”

薛振锷笑着摆摆手,继而开始讲采药。

方才那柳明虹说得厉害,实则道门一盘散沙。早前蒙元之时,天师府天师受蒙元敕命统领江南道门,可到了大郕,便是天师封号也没有,上清、清微等大派纷纷各自取了字辈,脱离三山滴血。

即便这些年正一一脉逐渐势大,可也没到随意揉捏真武的地步。

真武一脉本就与天家脱不开干系,又自成体系,说不好听就是四六不靠,与南北都有勾连,却又都勾连不深。

是以莫说是正一,便是天师府当代天师亲临,也只能从中劝说。但凡有强令意味,你且看真武如何将天师脸面摔在地上再踩上一脚。

是以就算各派来人,此事也是个湖涂官司,薛振锷根本就不在意。

这一日传法过后,闾山众人围着薛振锷追问良多。唯独陈六郎若有所思,干脆独自回了正殿。

待翌日清晨,薛振锷刚练了一趟剑法,便感知正殿内气机变化。旋即收剑挺立,望着正殿方向面露微笑。

不片刻就听得正殿里一声发喊,陈六郎赤脚奔出,喜形于色嚷道:“薛道长快给我瞧瞧,此番可算是筑基了?”

薛振锷抬手探将过去,真炁游走其身,笑着说道:“道友任督二脉已通,自然算是筑基已成。”

可怜陈六郎这般年岁,偏没读过多少书,只喜得抓住薛振锷双手摇晃不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这人才道:“薛道长恩德,我夫人教没齿难忘。来日我与众弟子商议一番,必为薛道长立长生牌位。”

薛振锷吓得连连推让:“陈道友莫闹,贫道这般年岁立甚长生牌位?”

这闾山夫人教只得巫术,并无道法,自宋以来搜罗道门各派科仪。每搜罗一派,必将该派祖师、神仙搬到自家。

就比如许逊许天师好端端的净明派祖师,到了夫人教就成了闾山许九郎……

薛振锷可不想来日被做成泥塑供奉,而后被人称为闾山薛二郎。实在太过羞耻!

诸弟子陆续到来,听闻陈六郎筑基有成,当即闹腾了好一阵。林九姑迟迟才来,看将过来的眼神颇为幽怨,只是不见林三娘身影。料想小女子必是脸面小,这才躲了起来。

待这日下午,一干闾山法师、弟子到来,听闻陈六郎已然筑基,临水宫更是闹腾得好似开了锅一般。

有人真心祝福,有人艳羡不已,吵吵嚷嚷,张罗着让陈六郎摆酒请宴。陈六郎人逢喜事,此议戳中其心思,当即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余下讲法光景,众人比照先前愈发认真了几分。一干人先前大抵有尝试之心,而今有了陈六郎这等成例,哪里还敢怠慢这等求都求不来的修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