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如今这般,弱小而无力。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全然不过她当初自私的逃避。
她果然,还是应该被世界所弃吗?
夏溪苽紧紧搂住云衍,眼泪无声滑落。
忽然间有个声音隔着千山万水响起,温柔而悲悯:“彩辰,从今往后四海八荒独留你一人守着,可会觉得寂寞?”
那声音陡然间又低沉几分,“只可惜,我终是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纷乱的画面接踵而至,雾霭缭绕间遍地残垣,模糊着面容的华服女子怀间亦搂着一名沉睡的男子,素衣胸襟前的血色妖艳似芳华盛景,一片凄凉荒芜。
“啧啧,看不出来千万年不变的木头疙瘩竟能对你区区一介小仙动心,情愿受神力反噬也要毁掉本座手下的修为。”凤如归戏谑的话语,凉凉从她背后传来。
记忆被强行截断,夏溪苽恍惚的睁开眼,无暇理会方才没头没脑的片段,只硬撑着搀扶起云衍。
站立一旁的小白凄婉的啼叫两声,懂事的弯下身子,好让二人方便坐上去。
清风微暖,夏溪苽仍是转身回望向挑眉笑着的凤如归,恭敬的行了个礼,“无论如何,你替神君挡下那三道天雷的事,总归是我欠你一份恩情。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全力报答。”
语罢便要走,凤如归却幽幽笑出声,“本座帮他纯粹是怕他死透了毁掉墨渊,你既说要报恩,择日不如撞日,早早履行承诺也无不妥。”
他语气太过阴冷,夏溪苽不禁蹙眉,还待问上几句,凤如归便已将目光落到云衍身上,桃花眼角溢出意味不明地笑意,“且将云衍神君送入本座魔宫做做客,神君无上尊荣,本座定当好生招待。”
按着凤如归所言,他当初挡下那三道天雷只因云衍以神力牵制墨渊,二者共存亡。他既如此上心墨渊,此番若是云衍被擒,凤如归为了保全墨渊安稳,只怕会将云衍永生永世的囚禁。
思及此,夏溪苽将将对凤如归生出来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话语间已有了冷意,“凤如归,万事讲求的都是个理字。你今日敢出手伤害云衍,不怕九天之上玉帝派兵来讨伐吗?”
“本座难道还会害怕天界那群废物不成?”凤如归阴恻恻笑开,“更何况,八十一道天雷动静何其大,你可瞧见有哪位仙家赶来解救你们的?”
他右眼彼岸花笑得妖娆,红衣相衬下盛世如火。
话音稍落,大片乌压压的人群从一重天尽头涌来,战麾披甲,手持长戟,气势震天。
凤如归悠悠然望了眼自己身后赶来的援兵,堪比女子细腻白皙的双手交错,好整以暇的看向夏溪苽。
疾驰而来的兵将看着遍地魔人尸体,为首的将领悲愤至极的抱拳单膝跪在凤如归跟前,郑声道:“天界杀我千名兄弟,还望魔君准我替兄弟们报仇!”
几乎是毫无间隙的,他身后士兵纷纷高举长戟附和道:“替兄弟报仇!替兄弟报仇!”
声声震天,经久不熄。
凤如归挥了挥手示意兵将安静下来,桃花眼凝向夏溪苽,颇有些挑衅意味道:“如此,你是要自己乖乖交出你的云衍神君来,还是要本座亲自动手?只不过欺负女儿家的事情本座还做不习惯,到时候怕是得叫千万兵将敌你一人了。”
以多欺少的事情到他嘴里竟还成了勉为其难,夏溪苽冷冷听着,璀璨的双眸渐渐深沉,“想要夺得云衍,便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再说”
倾城之姿染上肃杀味道,竟有几分摄人的压迫感。
空气间一片静穆,凤如归妖娆一笑,清风拂过,他火红的长发轻扬。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座魔界的兄弟们却是数万年不曾大开杀戒了。”
呼啸声应声而起,密密麻麻的人群奔驰涌来,夏溪苽淡淡望了望天空,熬过一夜雷电之刑的天色清明,万里无云,更别提那远在九重天喝酒成婚的仙家了。
你看,云衍,这便是你拼尽性命也要守护的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