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迁的心里像梗了一根刺,他转身下楼,直直地朝东宫走去。
自从身体变差之后,陈展鸿觉少了,每日凌晨醒来时身侧的罗稚杉都还在熟睡,他今天像是早有预感一样,命下人备好了茶点便在桌边坐着,晨雾还未散去,便有人携着露水匆匆地来了。
陈展鸿给他倒了茶,将一碟点心送到他面前,笑道:“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陈正青本是有些不耐烦的,但见陈展鸿这幅虚弱地模样,反倒局促不安起来,眼神躲闪地问陈展鸿有没有好好吃药,身体有没有好些。
陈展鸿笑道:“药都按时吃着,身体倒是不见好。大概也是好不了了。”
陈正青的头越发低了,语调也有些发虚:“我听他们说,父皇有意新立太子……”
话还没说话,只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陈展鸿像是早就知道了,眼底一片坦然:“就算父皇不提,我也会亲自去跟他说的,我这个身体撑不起这太子之位。”
就算早有预料,听到皇帝说出这种话,陈展鸿还是阵阵心寒。
陈正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心虚,他转了话题:“皇兄觉得,这次那郦国公主会选谁做驸马?”
想来也气愤不已,一个战败和亲的公主,不过就是个人质,也敢这样趾高气昂的挑人?眼下自己是没戏了,可陈正青又不想白白便宜了陈鹤迁,要是那蓝弋真的不识好歹,他也不介意做些让她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陈正青打着自己的算盘,眼底的狠毒算计被陈展鸿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要我说,这位公主会选经赋。”
“陈经赋?!她脑子抽了才会选他!”陈正青满脸的不相信,毫不掩饰对陈经赋的嫌弃。
“你且细想,她此番来和亲求的是什么?”
“什么?”
“……”
陈正青这个愚钝脑子,陈展鸿也不和他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分析:“如果我尚未娶亲,或许她会选我,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还是太子,但是我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咳咳咳…所以她应该选的是未来最有权势之人。”
“你的意思是陈经赋将来会当太子?!这不可能!就他那个德行!”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说的这是最正常的情况,但是换一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很冒险的做法,如果她只求安稳,就会在你们几人中选一个最稳妥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陈鹤迁不稳妥?他为什么不稳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