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同尘还在的时候, 斩仙台便有的。
没人说得上来, 这地方为何挂着这么个不吉利的名字。从更早以前, 万剑宗立派开宗,便一代一代传下来这个称谓。
斩仙台上如今已经没了当年任何踪迹,只剩一尊中书石老神在在蹲在那里, 与白发书生常年相顾无言,成了漫漫长夜里的互相慰藉。
阮清想到梦中那看不清脸的魔神,被压着送往斩仙台跳下的一幕,眼皮子突突直跳,她说不上这种焦躁,扯着落星河扭头便走。
“大师姐!你可算回来了!”落星河激动地无以言表,心里感叹终于有人来接替我挨骂了。
阮清不看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弹个脑瓜崩过去:“少废话,带我去见那凡人。”
“见他干嘛?”
“看看,是不是真的只是个凡人。”
还是说,也和魔族有关系。
*
万剑宗,上清峰客舍内。
床上的青年男子早就醒了,呆滞地盯着窗幔顶端,似乎对现下的状况有些迷糊。良久,他脑中突然闪过昏迷之前,大哥谢广之护在他身前,被万箭穿心的一幕。
怎么会?一定是在做梦。
狗皇帝为何要杀他?就为了逼大哥回来好安个罪名抹杀吗?
谢晋元挣扎着要下床去,却在双腿接触地面的时候涌上钻心的疼痛,好像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双腿骨髓,让他痛得一张俊脸活生生拧得恶鬼一般,翻在地上呻.吟。
阮清进门便瞅见这一幕,瞧着谢晋元双腿上的纱布已被血色渗透,越发透出黑红色来,阮清朝着落星河递了个眼神。
后者二话不说,屁颠屁颠上去把人拎起来放在床上,转头又立在阮清身后。
谢晋元在这过程中抖成了筛子,嘴里还念叨着“大哥,我大哥呢?”
阮清挑眉,拉了张凳子坐在他床前:“你大哥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