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桉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其实他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怕千澜身子骨太弱,受不住分娩时神魂剥离之苦。所以除了莽撞的第一夜,他都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但他不想她要,和她一声不吭拿掉了孩子,还是有些区别的。
宸桉将心底翻涌着的阴暗情绪压下去,本还打算开口安慰她两句,却听见她轻声道:“我的母亲和兄长,都没有了。这个孩子,我也不想他留下。”
宸桉突然勾了勾唇角,可笑意却在眼底寸寸冰封,显得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他远远问道:“你是不是也同他们一样,觉得城主是我所杀?”
千澜没说话。
四处肆虐的灵力波动撕裂了鲛纱帐,却在堪堪削到软榻上的人的发丝时停下。
宸桉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流言甚嚣尘上,后来慢慢转为骂千澜不知廉耻,为了保命,爬上了兄长的床榻。
千澜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直到最后病逝,任宸桉如何挽回,也没能拗得过天道。
璀错叹息一声,心里总隐隐怀疑,千澜并不像他话里说得这般无动于衷。
即便她未曾站在千澜的视角看过,也感觉得到,千澜前后的行事逻辑,总哪儿有些奇怪。
谢衍适时开口,“当局者迷,就算当初经历这一切时,你未能发现端倪,如今看过了一回又一回,难不成还看不出?”
宸桉垂眸看着毫无反应的那具千澜的身子,“看出来了又如何,没看出来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