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莞尔一笑，“当然是了，不是所有沉沙河的水都不清不浑，源头的水源是一样的，但流下的水流要越过千山万水，才能抵达自己的终途，最后的模样也各不相同。”

“有的选择条条大道，便被激流冲荡，冗杂砂石，有的选择细水长流，涤荡轻灵，最后澄澈如许。”

魇灵挠挠脑袋，不明觉厉。

时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这个水能喝吗？她算不算奶奶的洗澡水啊？”

紫菱一噎。

已经不拘小节捧起水喝了一口的白絮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拍着自己的胸口赶紧回身吐出来。

“这……”

紫菱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刁钻的问题。

“不算吧……”紫菱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时秋道：“奶奶在沉沙河里洗澡，沉沙河是源头，小溪是沉沙河分支，所以溪水就是奶奶的洗澡水。”

紫菱突然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不知该从哪里反驳。

魇灵：“要是按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所有灵兽都喝了你奶奶的洗澡水？”

沉沙河可是盘绕整个幽篁山脉的。

时秋理所当然地点点自己的小脑袋，觉得自己的逻辑完全没有问题。

众人陷入沉默。

白絮拼命的在一旁吐口水。

“不能这么说……”紫菱喏喏地憋出这么一句话，无力地叹出一口气。

果然，小辈都是难缠的小东西。

这要命的钻研精神，无止尽的精力，对世界的好奇。

在紫菱当奶奶的第一天，就把她的热情给湮灭了。

魇灵赞同紫菱的说法，“哪儿有这么娇气，有水喝就不错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准你以前喝的水里面还有过尸体呢，哪儿没有过死尸？人族的、兽族的……”

白絮幽幽地干呕：更喝不下去了好嘛……

明白是这个道理，放到面前来又是另一回事。

时秋见自己随口好奇的一问，神来一笔把他们搞得一脑门子汗，狡黠地笑笑，“啊呀，没事没事，说不准奶奶的洗澡水早就被冲走了呢，奶奶这么漂亮香香的，洗澡水也一定是香香的，可以喝！”

紫菱被小姑娘讨好软软的话给取悦，露出一抹浅笑。

魇灵翻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