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言桥并未去拿,淡淡开口:“二娘,先放着吧。”
冯氏眉毛一挑,脸色有些难看,屋外的雨似冰粒子狠砸在屋脊上与砖石路上,吵得人心里不悦。
阿角有眼力见地上前端过冯氏手中的糕点碟。
一时,屋里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
冯氏执起丝绢为了掩饰尴尬轻碰了碰鼻尖,决定开门见山:“言桥,二娘这回来找你呢,是有事要你帮忙。这不快上元节了嘛,上元节前一晚,我要回娘家参加宴席,正好啊,家里头给远佑说了门亲事,那天也算是亲家相见之礼吧。”
冯氏偷瞧了眼面不改色的辜言桥,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言桥,你也知道言庾他还小,不懂家里琐碎繁礼,老爷又忙于公事,我一人回娘家也落不得什么面子,就想着,你同我一起去冯家,也好热闹热闹。”
“二娘,你也知道,我身子羸弱,不便多走动,况且近日阴雨绵绵,天气寒得很。”辜言桥佯装咳嗽了一声,指着地上的火盆子,“你瞧,要是没有这火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个冬日。”
冯氏干笑两声,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来找他也没想着他能答应,要不是娘家人非要她带着辜言桥一同去,她才不自讨没趣呢。
她能不懂她那娘家人的心思吗?冯远佑遭了罪,罪魁祸首是辜言桥,若是辜言桥能赴宴,定会往死里戳他心窝子来泄气。
上回她不仅没帮上忙,反倒一把推开了娘家这麻烦,她娘家心里都记着呢,所以偏刁难她。
冯氏让阿角将木屉搁下,再待下去也无意义了:“言桥,天寒你得多注意自个儿的身子,言庾时常念叨你这个哥哥呢,还想着开春能与你一同去踏青呢。”
“那你好好休息,二娘就不打扰了,”冯氏走了一步,又回头,“南枝,你送送我吧。”
辜言桥眉头一皱,拉着应南枝的手不松开。
应南枝挣了好几下都没挣开,低声道:“我就去送送。”
冯氏别过头,这大白天的就让她瞧见心里添堵。
应南枝撑伞一路送到了院外,见无人了,冯氏顿下脚步,有话要说。
“你要清楚你的身份,”冯氏拿出辜府夫人的派头,对应南枝劈头盖脸一阵训斥,“别以为辜府嫡公子宠爱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只是一个丫鬟,一个通房丫鬟,日后,待嫡公子娶妻后,你便是要被轰出府发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