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难得安慰人:“至少你手握针胎花灵,有重新苏醒的机会,而不是和旧友一样,长眠地下。”
燕三郎一直打量那块木头虚影。千岁早就注意到了,这时给他解说道:“这是针胎花灵,就与你手中的怨木灵很像,但它年幼而且活着。曲云河在一百年前拿到它的时候,大概是快要成熟了,原想着用本地乡民的愿力去催发它。这样十年后就可以借用针胎花灵的躯壳,重新化形为人回返靖国。只可惜——”她瞅了曲云河一眼,“他头一次试用这些术法,不熟练。”
燕三郎明白了:“熟练度不够。”
千岁忍不住笑了:“对,就是这样。”
曲云河想起这事儿就郁闷:“我当时别无选择。”要么死,要么实践从未试过的神通,有脑子的人都会选后者吧?
燕三郎还是想问:“那么红磨谷里的针胎花之所以生长旺盛,是因为得了针胎花灵号令?”难怪红磨谷里只有针胎花能反季节、反常规生长。石星兰就说过一则传说,北国曾经有个女皇看腻了冰天雪地,要求百花一夜开放,妆点她的宫廷。
结果,结果就成真了。
“没有那般神奇。”曲云河呵了一声,“你们已经去过我的埋骨之所吧?”
燕三点头。
“那石窟并不封闭,上下裂隙都是泉水通道。浸泡过花灵的泉水从那儿上涌,进入地表水系。受它滋养的地方,只要阳光不太强烈,都可以种养出针胎花。”
说到这里,他神情微微黯淡:“从前我费尽心思搜寻针胎花灵,也不过是为了令她……令女皇宫庭里的花儿长得更艳一点罢了,只求她开颜一笑,做什么都好。可我没想到,最后是我自己用上了它。”斯人已去,他不需要再压抑,也不需再故作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