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秀川县,不过三百里,已是一步一恶行。
有人祸,有妖邪,亦有鬼怪,但究其根本,还是此地民风不正,故此灾殃不断。
教化百姓,官府有责,清浊气,正乾坤,则仙人亦有责!
卜测心中叹息一声,言道:“带上她,贫道带你们去个可使她恢复如初的地方。”
“等等,等等,道长请留步……”
刚一转身,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他皮肤黝黑,衣着脏乱,神色憔悴,急切的喊住卜测。
“道长,求您救命,贱内与这位小嫂子情况相同,皆为迅速衰老,不过几日功夫,便从双十年华变成这般骨瘦如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若道长真有医治之法,还请道长垂怜,小生感激不尽。”
这人说着,撩起衣袍便要跪拜,什么读书人的清高颜面,全都不要了。
他来得晚,刚才只顾着打听情况,看到卜测要走,才连忙出来求救。
卜测抬眼看向此人,点了点头,此人身上倒是有些正气。
并非读书人的那种正气,而是品行端正的正气。
王家兄弟比他都不如,既然王家之人可救,没道理书生妻子不可救。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人生恶疾,不嫌者,唯父母亲人尔!少有夫妻可坚守不离不弃,其中夫尤为又少。
难得这书生如今还在为妻子奔波,唯有惧怕厌恶或者嫌弃之心。
卜测心中盘算,抚须言道:“可治,但贫道出手且有条件。”
李元钊想也不想,便一口应下:“任凭道长开口,若小生能做到定全力以赴,若小生不可做……也一定会想办法从别处弥补……”
只要能保妻子之命,他什么条件都可答应。
卜测也不废话逗他,点头道:“如此,那便于贫道一同走一趟吧!”
李元钊听到这话连忙起身跟上,但他扭头看了看王小秀,还是上前言道:“道长,是否要去安静之地出手?”
“小生听闻这王家并不在县城之内,若是无好去处,不如去小生的家中……”
李元钊不知卜测的打算,心里只想着,王家和曹家闹翻,曹家肯定去不得,若是去乡下,未免耽误时间,去客栈又难免麻烦,倒不如去他家更方便。
卜测抬眼看了一眼天色,言道:“不必折腾,天色已晚,还是先救人再说吧!”
周柱子的事情折腾了一下午,刚才那边又闹腾了好一阵,如今天色已经昏暗,只有一线落日余晖还可勉强看得见街上匆匆行人。
“道长,咱们去哪里?”
卜测在前面领路,王大福走着走着,越看周围越觉得熟悉,忍不住开口问询。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们血气被抢,当然要去寻罪魁祸首,不然从哪给她们找来气血?”
卜测言道:“莫怕,跟着贫道就是。”
小县城就这般大,言说间,卜测便在一个门户前停了下来。
王家兄弟一看到这个门户,一个个脸上便露出怒容。
概因,此地就是曹德水那个畜生的家。
卜测也不敲门,抚须言道:“开门,把人抬进去。”
王家兄弟尚且没有听明白这话的意思,李元钊已经试探的上前推门。
知啦……
轻轻一用力,门果然开了。
众人心中不由得疑惑,这道长怎么知道门没锁?
秀川县,北疆之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没有什么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规矩。
王大寿心里已经打鼓,他悄悄打量卜测背影,心里在想,这人莫不是和曹德水一伙,把他们给诓骗回来,要杀人灭口?
李元钊读书人,想的更多,心里也在暗自合计。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求了这道长,那就应当给予信任,所以他心里相信,他想的是,可能今天真的遇到有本事的高人了。
曹家有几个下人,但此时不知是何原因,竟然一个不见。
王大福等人心中疑惑,往日里他们一进来,就能看见好几个下人,这会又不是饭点,不应该一个人都看不到啊!
还有就是,怎么这道长轻车熟路,看着比他们还熟悉曹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