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烬走到花圃深处,从木杆上捡起淋雨后又晒干了的红斗笠来,目光扫过底下安然无恙的百合花,忽然莞尔,轻声道:待来日孤复国雪耻,当记你首功。

他进入竹屋前,走过鸟笼所在,想到女孩回来时多半会看到,到底耐着性子给那聒噪的公画眉添了粮水,甚至顺手把红斗笠给它盖在鸟笼顶遮阳。

公画眉妙歌被这突如其来的恩宠弄懵了,瞪着两只小黑豆眼,瞅着少年竟不敢乱叫了。

正是午膳时分,虽然姜妙戈不在,楼中仍是按照她今日来的要求,摆上了一桌山珍海味。

玄烬孤对满桌美食,轻轻转着手中茶盏,觉出房间里的岑寂来。

从前他习惯了一个人,因而总觉得女孩吵闹。

近日大约是习惯了女孩吵闹,反倒不习惯独处一室了。

自来红粉楼,每到用膳,总是有女孩相陪的。

她总是狼吞虎咽一番之后,就盯着他看,完全没有女孩该有的羞涩。

此时

玄烬捏着骨瓷的茶盏,想到女孩正陪着将军季白、大约也正在说笑,忽然感到一阵心浮气躁,连口中的清茶也不再有回甘。

玄烬蹙眉,搁下茶盏,捏了捏眉心他大约是被女孩扰得起了躁意。

他起身,转入内室,来到女孩不曾用过的书桌前,摊开笔墨。

写字静心,是他经年来的习惯。

一个静字才写了一半,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