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天,楚山明夜半而至,对着她诉说了自己经年来的困顿磋磨。说只要一见了她便能忘忧解难。
他极尽柔情蜜意,呵护怜惜,一反常态地,急迫地向她索求。
也就是那一夜,灌了迷魂汤似的,两个在塌上便抵足而眠了。
被她眼中的神情骇住,福桃儿一时呆愣心痛不知该怎么解释。一旁的楚山浔有些不耐,踱了两步又率先开口。
“还用问吗,本公子猜自然是他派了人,胖丫头才出不了府去的。”
见福桃儿脸色晦暗,便也是承认的。容荷晚只觉被千万支利箭穿破,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一颗心闷得就要裂开也似的,直痛的说不出话来。
“小晚姐姐,这,不然用这银子在平城做些小生意……”
容荷晚的耳朵里听不进任何话去,抬眸正瞧见桌案上的泛着幽光的古琴,突然爆发似地冲了过去,抱起那台蕉叶式古琴,就要朝地上砸去。
“哎哎,可使不得。”楚山浔反应极快,当先抢住琴头,“这蕉叶琴,本公子可心悦许久了。竟被大哥寻着了,你不要,也别砸啊,这琴可是万两难得啊。”
她细弱的胳膊也不知那儿来的气力,只到听了楚山浔说这琴的价值,容荷晚才松了手。对她们这些市井百姓的女儿,就是卖了杀了她,十辈子也拿不出这许多钱来。
琴被少年夺了去,也砸不得了,茫茫然似山野游魂,容荷晚不知怎样诉怨,顿时软了身子一下坐倒在地上。
“小晚姐姐,你怎么了。”
福桃儿赶忙去搀她,只见是泪珠儿落得满脸,却是连声响都没有的,那双漂亮灵透的杏眸中,失了魂似的,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