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馆和漠远斋都在府内北侧,步行也不过是一刻就到的。自容荷晚过门后,两姐妹常来常往的,倒也算有个照应。
福桃儿脚步加快,心口像坠了块石头般,莫名地焦虑。
这是容姐姐第三次有孕了,前两次都是一二月间便见红小产了。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缘故,竹里馆就是人丁凋落。
连大奶奶过门七八年了,都未曾生育一胎。楚山明年已二十五,膝下却只一女,还是姨娘婵娟所生。
进了竹里馆,先去东苑给常大奶奶行过礼,便径直去了西苑。
西苑奇花异草,雕梁画栋,园景布置得别有意境,桌案箱笼,哪一样都不输正头奶奶的,可见楚山明的看重。
窗台边搁着张琉璃美人靠,黄澄澄的,剔透和暖,是以整块稀有玉石雕刻而成,瞧着便价值连城。
上头正支贻斜躺着个娇艳佳人,正是容荷晚了。
“桃桃……”佳人撑起身子,只是笑着唤了声,却不知要怎么说下去了。
福桃儿忙上前握了她的手,从侍女手中接过软枕,替她垫住了后腰的地方。
“晓得你要来,我特地叫人作了牛乳藕花羹,没怎么放糖的。”容荷晚伸手,接过一个玲珑碗盏,递到她嘴边。
前两年福桃儿刻意乱吃,伤了肠胃,如今油腻腥甜皆是多吃不得了。可她还要维持身形,日常零嘴却总是少不得的。
牛乳羹雪白香甜,最是养人却又不至虚胖坏了身子。福桃儿也正好渴了,仰头一口便喝下半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