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自己只是抬起头，默然不语。

池晚月觉得另一个自己大概是认为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价值。

就听那名女子又说，“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万劫不复的。”

她也不待梦中的池晚月回答，又说，“只是……在走上这一途之前，你懂过属于人的情感吗？”

池晚月心头一震，风雪声好像更大了，无论梦中的另一个自己，还是那名女子都被风雪覆盖，模糊了身形，天地间再也听不到一个答案。

池晚月睁开眼睛，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冷月从窗子里撒了进来，同样有一个纤细的人影坐在窗口。

池晚月头脑还在发怔，望着那人的侧影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谢欢目光不动声色在她脸上扫过，私底下却在暗自皱眉。

“她这糟糕的睡眠状态，还真是一个世界接着一个世界的被继承了过来。”

系统说，“这是被惩罚的人共有的特征，就算被抹消了过去的记忆，潜意识也会通过梦境向他们传达过往。”

谢欢默然。

池晚月很快就收整好心思，下了床，“你来了。”

她说了这样一句话，却并没有出去练剑的意思。

谢欢勾起一个笑，“怎么，今天想偷懒了。”

池晚月目光淡然，身形几乎要与月光照不到的暗色融为一体，谢欢这时却整个都沐浴在月光下，衣角仿佛都被镀上了柔美的光晕。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池晚月说，“今天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谢欢心头剧烈一跳，又故作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这就叫对你好了，你对好的标准是不是太低了点？”

池晚月不言，只是静静望着她，目光中竟然显现出了几分执拗。

谢欢眸光闪了闪，计划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基本上都在按自己的预想发展，接下来送走她们也需要池晚月对自己有一定的信任和配合。

这么想着她咽下了酝酿到嘴边的挖苦，只是侧过脸去，轻轻叹息了一声，“罢了，我果然不能当所有人都是瞎子。”

她明明还很年轻，但随着这声叹息出来，月光都被她染得苍凉了几分。

池晚月不由迈步走到了她的身边，谢欢也重新侧头看她，目光灼灼，“我只是不想再看到第二个自己，在命运的推动下走进黑暗，习惯黑暗。”

池晚月心头颤了颤，“你……你在这里是身不由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