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抚着脸侧,问的小心翼翼:是不是,我长大了,长的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你就认不出我了?
县主顾言观叹一口气,无奈转头看她。
不料白倾沅亦在向他靠近,咫尺之间,两人目光对视,轻呼的热气交缠在一起。
只一瞬间,白倾沅就红了眼眶,原先设想好的初见场景轰然崩塌,她小心地又捻住他一寸衣角,用细小了不少的声音道:顾将军。
我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打碎了白倾沅几日几夜的幻想。
顾言观没有避开她的视线,而是坦荡荡地看着她:落发为僧,我意已决,县主口中的少将军,早就不复存在了。
白倾沅摇着头,执拗地拉住他的衣裳,不可能,我不信!
县主见过血流成河的场景吗?他看着白倾沅的脸,认真问道。
我见过。他根本没想等白倾沅的回答,自顾自道,成千上万个将士的鲜血流淌在塞北的荒原上,比天尽头的晚霞都要红。
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在塞北的战场上,我都已经见过,也都体会过。如今盛世太平,海晏河清,可我一闭眼,仍旧满目疮痍,长夜悲歌。塞北疆场上杀戮的场景牢牢占据我的脑海,唯有青灯古佛,才能叫我内心平静,得片刻安宁。
县主口中的将军,他的双手沾满鲜血,忠诚的,脏污的,怎么都洗不干净。
白倾沅喃喃:不是,你不是
县主请回吧,这里从来都没有你要找的将军。
他起身,冷不丁发现衣裳一角还被她拽在手里。
可我要找的是顾言观!她抬头,仰视着他,你说你不是顾将军,那就不是,可你是我要找的顾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