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怎么拖,人始终要进京,留给姜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少给我趟这趟浑水,将来自己身上该发愁的时候多的是,把精力好好留着吧。秦夫人不咸不淡地说着,转眼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喊了秦空远陪自己去烧香拜佛。
秦空远本以为,母亲的唠叨会就此结束,谁知,只是从寮房到佛殿的一小段路,她依旧喋喋不休。
等你来年春闱,考上了功名,就该是娶妻的时候。 秦夫人四处看看,听说西郡的那位,如今就在这里静养,不知是在哪一处。
秦空远直觉不好,试探道:母亲,您不是吧?
不是什么?秦夫人瞪他一眼,你以为我在为你这癞□□打算?我就说上这么一说,好歹人家远来是客,咱们土生土长在京城,若是有缘碰上了,怎么着也得尽尽地主之谊不是?
秦空远脑袋晃的厉害,说:无缘,无缘。
你个皮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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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繁星点点,圆月高悬,照亮了山林,清凉了绿野。
顾言观熄灭屋中最后一盏灯,独自上了榻。
今日书读得不尽兴,心也不尽兴。
细算起来,是打今早被那黄毛丫头打乱了剃度的计划开始。
月色透过竹帘泻进来几缕,他静静躺着,心中默念这是他呆在这里的第一千二百九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