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来向她行礼么?可现在她才是皇上的妃子,没有道理要向她行礼。那要她向自己行礼么?周悠禾扪心自问,她不敢。
这轿辇叫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是两难。
白倾沅却没有她这般焦灼,她嫌弃这头顶的日头,只想赶紧走到阴凉的地方避一避。
周美人好坐,我先行一步。
她施施然离去,既未向周美人行礼,也未同召颜一般对她趾高气昂。
她大方得体的笑深深刺痛了周悠禾的心,周悠禾一方帕子揪着,见她款款离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嘱咐抬轿的人往另一条道上走,并不想再碰上白倾沅。
她厌恶这样的人,因为她过着她从未体验过的生活,不用低眉顺眼地看人脸色,极尽谄媚地阿谀奉承,想站便站,想坐便坐。从与她对视的第一眼,她就可以看出来,她是骄傲的。
白倾沅到慈宁殿时,正殿中已坐满了人,成熙和她的驸马,成柔,小皇帝,周才人,还有陈贵人。
阿沅来了。太后见她进来,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立时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藏青的裙摆一路越过在座众人,定在了太后身旁,太后拍拍她的手,指着下首成熙身侧的男子道:这是成熙的驸马,陈家玉卿,你大概不认得,今日既然都在,见过面也就算相识了。
驸马姐夫安好。白倾沅落落大方道。
陈玉卿带着温润的笑,向她回了礼:县主妹妹好。
好,都好,玉卿,你此番能够平安回京,才是最好的。太后接过话茬,面上的笑容一丝不苟,浅淡慈祥,白倾沅瞧着,只觉那是拿画笔描在了上面,真的有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