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里乌鸦嘴,下雪既然不必上朝,你就安安稳稳在家里歇着,这样冷的天,也不知你父亲在东郡过的好不好,你也不知牵挂秦夫人数落他一通,又不免担心,今年的雪下成这样,那庄子里头的粮仓也不知还挨不挨得住,庄稼恐怕全都要冻坏了,农户日子也不好过。
秦空远本还没想到这回事,一听她提起这个,不觉打了个寒噤,坏了,母亲,这回坏了,坏了坏了!
秦夫人疑惑道:怎么了?
秦空远难得机敏,母亲,您忘了,今年朝廷查贪污查的紧,户部那可是一溜串的名单列了出来,就等着那些人年后上缴银两呢,如今雪下成这样还不停,下面庄子还交不交的上钱都说不准!
秦夫人被他说话的气势吓到,紧了紧毛毡的暖手袋,道:索性咱们家没干过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不担心这回事,下面庄子交的上银两就交,交不上的留到明年也不迟,咱们家不缺这点钱。
可我那些同僚们缺呀!秦空远大半个人都傻了眼,若是那些人年后还交不上钱,那可不得狠狠被治一顿?蹲诏狱恐也不是不可能!
秦夫人镇定自若,不太想管那些龌龊事,同时也教训秦空远道:他们蹲他们的,干你什么事?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这么恶劣的天还想出去乱走动不成?就外头那么大的雪,你一出门,何时被雪埋了都没人能发现你!
我就说两句,母亲您这么急做什么,这么冷的天,我可不出去。秦空远早已习惯了自家母亲的急脾气,兀自缩回脖子,惬意地吃着零嘴喝着暖酒,望着外头的白雪皑皑感慨万千。
此时的召伯臣也坐在自家厅堂里,望着外头的雪景,却是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他想起半个多月前小皇帝面对自己曾说过的话。
他说要把这回德昌侯府关于贪污的事都抹干净,不必他们再出钱填窟窿,可他当时没答应。
如今是追悔莫及。
父亲。召怀遇刚温完书,到得厅中,见到召伯臣正望着外头深思,问道,父亲这是在考虑工部款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