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
白倾沅从容不迫地应对着每一个她熟或不熟的人,面上热络的模样不改。
我原是不想来,可一听是你组局,便想来看看。召宜坐在僻静的角落里,自顾自吃着茶。
白倾沅捧起一碟梅花糕递到她跟前,笑道:难得姐姐肯来,我该好好招待才是。
召宜是个顶聪明的,她只消瞧一眼白倾沅的神色,便万事明白于心。
你们动手了吧?她说。
白倾沅举着糕点的手一顿,姐姐聪慧。
不是我聪慧,是你们太明目张胆了。召宜扫一眼在场的人,你把盛都城里但凡有点脸面的官眷都喊到这座破庙里来,知道的是你要动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父亲即将进京,你要开始摆皇后娘娘的架子了。
姐姐白倾沅知道她真正要说的是什么了,可她实难张口。
梅花糕被放回到桌上,受了冷落。
阿沅,你有父亲,我也有父亲。召宜平缓的眉眼不见愁容,出口亦是平淡,却给白倾沅无形的压力。
我们召家做错了很多事,我知道,可是阿沅,人总有七情六欲,总有私心,我没法像陈驸马那样做到大公无私,送着自己的家人去秉公执法,看着他们人头落地她顿了顿,圆润的泪珠安静地从眼眶中翻滚而下,所以就当是我求求你,阿沅,留他们一条命,流放边疆也好,幽禁至死也好,留他们一条命。
白倾沅没有回答召宜。
她想,当初召伯臣派人在大街上追杀她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着要留她一命;秋猎中召颜派人刺杀她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着要留她一命;前世召未雨剥削西郡王权力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着要留她父母一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