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初接着说,“你比得过筱姐儿,又比不过。你的出身本就胜了她,却又偏偏嫉妒她,生出一身尖锐的棱角。最后这棱角直往你自己身上砸。你本来比得过,现在却比不过了。”
云雾初言止于此,不指望她能想明白,最后还忍不住出口指点,“你年岁到了,须得明白,嫁人不单单是嫁家世。你好自为之,高墙大院,深门大户里面的规矩、夫家的滥情、小人的暗箭陷害你能否受得了。”
云雾初不能拿自己的感受去体悟所有人,皇宫是火坑,仅仅是她自己的想法。颖姐儿若觉得天子恩惠极好,那皇宫便是金池肉林,美哉乐哉。
那她肯定也不会拦着云雾颖进宫。
她说得已经够多了,春花小宴这个机会,她想不想抓住,就全看她自己了。
燕泥在廊子一端候着她,云雾初伸手拍了拍云雾颖的肩膀,屈膝迈下了一级级台阶。
云雾初在汴梁有几位好友,相交不深,但也能玩到一块去。
女孩子家的聚在一起,无外乎聊些衣裳头钗之物,聊的开怀些,也会畅谈些清贵出身、人品尚可的还未婚配的公子。
云雾初去了茶楼二楼一间雅阁,看戏的最好位子,她到的时候,定远侯家的许六小姐、英国公家的赵大小姐已经就坐,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两个人笑成一团。
旁边零零星星坐了几位家世不太高的女孩子,她们脸上透着拘谨,眼巴巴的望着那两位,却谁也不敢上前去。
许六小姐一身水蓝色齐腰襦裙,瞧见她,站起身迎来,“来得这样晚,得罚!”
许六小姐年岁与她一般,性子十分活络,是个爱交朋友的,云雾初瞧着一屋子贵女,多半都是收了她的帖子。
云雾初的确来晚了,自觉受罚。
许六小姐嚷嚷着,“咱们以茶代酒,好生罚一罚我们云大小姐。”
她牵着云雾初来到她入座的方桌,英国公赵大小姐低头喝茶,见云雾初来了,笑容浅了几分。
云雾初没在意,直喝了三杯浓茶,才笑着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