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镜重重地喘一口气,端起来青瓷大碗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去,接着已经冷掉的茶水冷却自己的杀心。

“戴名世《南山集》一案,本官知道。但,吕留良一家人都是冥顽不化的反清分子,和戴名世不能比。”

“本官知道你们的意思,本官不杀他,等诚亲王来到后再议。”

田文镜没说的是,曾静能来到他这里言语策反,估计岳钟琪那里也去过了,刘大魁、年羹尧、李卫……呵呵,就是不知道,岳钟琪那个“胆小如鼠”的性子会吓成什么样。

他按照侍卫队长的“提议”安心在府里“养伤”,有空就领着几个人到堤坝上转悠,和堤坝的民工们说说话,聊聊天,不到两天,就等到诚亲王胤祉坐着小火车从京城来到开封。

那个傍晚时分,诚亲王来到开封扒了几口饭就和田文镜去堤坝视察,恰好挨着下大雨,两个人在堤坝上的小棚子里胆战心惊地守了一夜。

田文镜打定主意抱住皇上送来的大腿,哭天抹泪地诉说委屈:“王爷你可要为下官做主。”

“下官这里等着大修堤坝,可户部不批银子,说这里的堤坝再用两年也没事。可王爷您看这里的堤坝,它就是一个脆皮鸡蛋,桃花汛一来就崩了。河道总督赵世显也说这一段堤坝需要大修,还要清理淤泥,哪样都需要银子……”

诚亲王听着田文镜眼泪鼻涕的一番话,还什么现在民工的工钱都大涨了,民工不好请了……里里外外都是在说廉郡王管着户部故意不给他银子。

第215章

心里大声笑话八弟一番, 诚亲王面上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句话:“你确定, 要和本王告状廉郡王?”

…………

诚亲王活动活动手脚不搭理田文镜。清晨的太阳对于一夜没睡好的人来说, 有些刺激,他伸手揉揉眼睛,沿着堤坝上的青石板路慢吞吞地走下堤坝。

田文镜呆呆地望着诚亲王的背影,莫名出来一身冷汗。

虽是新旧朝廷交替的时候, 还有皇上的改革起来风波,可总体上说朝堂还是安稳的, 太上皇还在, 事关开封堤坝,廉郡王应该不会故意卡着不批?田文镜一路思考回来巡抚衙门,想要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越想越是后怕。

开封河道上的官员等候在行馆里头的消息传来, 他更是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