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仿佛出了口恶气,颇为幸灾乐祸道:“早先就说了做人不要太得意,大嫂你不能以为生了个俊俏的女儿就能事事如意,这京里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高门大户多了去,咱五丫头就算高嫁那也只能是个当妾的命,不如歇了心思,给她找个殷实的人家,门当户对,才是福气。”
大房没了昭阳公主这条路子,余氏觉得自己也无需忌惮他们了,不顾唐氏面色,说得越发兴起,还是顾忠信一把抓住自家没眼力见的媳妇儿,低喝了一声:“你这败家娘们,不惹事皮痒了是吧,再闹就休了你,把你送回沐阳。”
见识了盛京的繁华,谁还想回冷清乡下,傻了不成。
女人闭了嘴,老实了。
唐氏冷冷看着一唱一和自找台阶下的市侩夫妻,什么也不想说了,拂袖而去。
偏厅里,顾瞻听着顾鸳改动后的说辞。
避开十皇子推她那段,顾鸳只谈十皇子和六皇子不睦,牵扯到昭阳公主,昭阳公主自顾不暇,也无心学习,就放她回来了。
这么听来也合情合理,顾瞻又不可能进宫去找那些贵主询问,只能暂且相信了,而后又有些恼。
这孙女看着就是个富贵样子,为何屡屡进宫都不顺,先是被淑妃退货,现在当了没几日的伴读又让公主遣送回来了,原本还觉得在兄长面前扬眉吐气,这下子又打回原形了。
顾鸳仔细留意祖父神色,在他张嘴前一下哭了起来,掩着袖子好不伤心:“是孙女没用,讨不了贵主欢心,跟这京城也八字不合,孙女或许就不该来这里,老老实实呆在沐阳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老人家迷信,尤其是贪恋权势又不得志的人,时运不济难免想东想西疑神疑鬼,孙女这么一哭,顾瞻倒不好说什么了,只是难免不甘。
“你回去好好养着,别哭坏了身子,等你父迁回了京,再议你的亲事吧。”
顾鸳闻言一愣,又得装出一丝惊喜:“父亲要来京城了?”
“但愿能够顺利。”
顾瞻也不能肯定,使了不少银子,又托了顾守诚的关系,希望公文能够尽快下来,不然孙女这突然回来,兄长和大侄子还不晓得如何作想,会不会临时变卦。
一肚子的烦心事,顾瞻没空理会顾鸳,甩了甩袖子就让她回去了。
回到住处的顾鸳看到了立在门口焦急等着她的唐氏。
唐氏一看到女儿就赶紧拖她回屋,急切问:“你在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我,你若不说,我就去找你大表哥,叫他帮忙查。”
顾鸳听不得肖瑭这名字,本能抵触,没好气道:“他只是个侍卫,自己都要听命于人,又能帮我们多少,再说了,他主子都出宫了,他连宫门都进不去,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