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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刚一脚踩进泥里,而妈妈非要现在就拍照引起了我的强烈不满。

妈妈那时候长什么样子?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我们四个人的合照。

我在中央广场的那条被那棵偌大的古树树荫遮住了监控的林荫道里下了车。

也终于拿回了那辆斯巴鲁森林人的钥匙,时隔并不久,却恍如隔世,我曾心心念念的、以为没有用武之地的计划就这样猝不及防在我面前展开。

在我要走时,我爸喊了我一声:“乖女……”

我回过头,看到他散乱的白发,看到他湿润的眼角,还有他努力忍住的表情,我说:“爸爸,再见。玉珠还在等着你。”

我爸的车在我身后开走,他还有他必须做完的事。我也有我的。

我一个人推着轮椅走在那条绿化带里的盲道上,轮椅上绑着那个皮箱,轮椅轱辘轱辘的滚动着,只有我知道皮箱里有什么。

托二手车行女老板的福,斯巴鲁森林人即使是台报废车,却依然用起来很顺手,隐藏的楼梯让轮椅很顺利的滚进了车里。我也很顺利的把车开到了学校,停在湖边。

我需要先去实验室拿工具。已经放假了的空旷的校园正在进行维修。我沿着维修的围墙走,走在路灯照不到的黑影里。

然而下一秒,我觉得我迈不动自己的脚,它恍如被灌进了沉重的铅。

我看到了黎致远的车,和在楼下花坛边坐着的黎致远。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他每晚都在这里?

这一瞬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我绕到了实验楼的背面。实验楼的背面是学校占地很宽的景观湖。沿着粗大的水管,我爬上了二楼,从窗户进入实验室。

我大概只想了两秒钟,我打开了灯,等装好工具包之后,我等了大概三分钟,又重新关上了灯,再次爬窗从水管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