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酸腿软,被人搀扶着走路。”阮阮大概已经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宫女,据理力争的同时小声补充道:“画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魏濯大概也忘了自己是个皇上,“你来之前,她一直在地上跪着,是跪成那样的。”
“她还流汗了。”阮阮目光偏了偏,“这也是画本子上有的。”
魏濯沉默良久,“可能是被我吓的。”
语毕,两人一起沉默。
“蓝相的权力已经被架空,他现在没有实权。”
“升他为左相,赐宅院,保蓝府荣华富贵,都是太上皇的意思,禅位之前写下的最后一道圣旨,我代之实施而已。”
“我跟蓝初云从未有过关系,对话没有超过十句。她进宫插手后宫的事务,是母妃让的,先前我并不知情,所以,你来之前,她一直在跪着。”
“母妃或许是误会了才那样行事,朝堂上的言官说的都是假口之词,我不喜欢她,不会立她为后,再有人胡言乱语,会严惩不贷。”
魏濯一句一句地解释着,遣词措句都十分诚恳,生怕被她误会,好不容易才肯理人,千万不要又跑了。
“下次捉奸的时候,直接问出来,不要藏着,我会看不出来的。”
阮阮轻声哼了下,若不是她亲耳听到过魏濯说要娶蓝初云,就被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骗过去了。
但他确实不像是在骗人。
可她听到的也是真的,儿时的那几句话一直在耳边萦绕着,不曾散去。
“阿濯,你是不是对九公主那门亲事挺不乐意的?”
“阿濯当然不乐意了,他想娶初云妹妹,而不是娶娇气包小公主,是不是啊,阿濯?”
娇气包躲在窗下,听见少年那漫不经心的一声嗯之后,头一回没有娇气,利利落落地求父皇撤旨。
换作是别人,她还有勇气去找魏濯对峙,可那人是蓝初云。
母后去世的前一年,情绪一直低落,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每天起床时叮嘱她,你是公主,如果初云遇到困难了,一定要好好帮她啊。
母后爱她,也很疼爱蓝初云……这种误解让她觉得,当母后得知蓝初云喜欢魏濯时,会毫不犹豫地劝她——不喜欢你的人,就莫要强求在一起。
当初退婚很是干脆,虽然后来哭了很久很久。但执念深入骨髓,以至于蓝初云和魏濯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在她心中轮回上演了许多年,无数遍。
“更衣。”魏濯起身,指了指她怀中的龙袍,“你来更。”
阮阮回过神来,懵懂地跟着起身,歪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