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姑领着她们最后六人到右侧墙上挂着的一溜木牌前,说着规矩:“你们随意选一个,翻过来,按照木牌上的要求来做,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不管有没有做完都要停下,若是拖延,成绩作废。”
几名秀女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观望,沈妧饿得小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见不得她们拖拖拉拉,自己率先走到木牌前,随便点了一个牌子,杨姑姑命宫人翻开,沈妧定定看着牌子上的大字。
作一幅你最喜欢的画!
呵呵,这好办,越简单越喜欢。
沈妧抽完,顾怡也赶紧跟上,她抽到是自作一首诗,不得抄袭照搬,小脸登时垮了,她能完全背下来的古诗也就那么二三十首,更别提自己作了。
一诗一画,各自选了张桌子,开始发挥。
沈妧已经有了想画的内容,动笔以后也很顺畅,寥寥几笔蜿蜒勾勒,杨姑姑看她神情轻松,持着墨笔的姿势很像那么回事,不禁好奇走过去探看,见她所画之物,更是莞尔一笑。
一杆荷叶笔挺挺立着,一只小蜻蜓立在了叶片边沿,振翅欲飞。
看似逗趣,也过于简单,但好像有隐含了禅意在里面,小姑娘大多爱鲜艳爱繁复,能画出这样的作品,也是心思剔透了。
杨姑姑深思以后,看着沈妧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欣赏,怪不得太皇太后特别提到,总归是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幅画,最后自然呈到了太皇太后面前,太后伴在婆婆身边,看太皇太后面容愉悦,不由凑过来瞧了一眼,这画的什么鬼,太简单了,简直是儿戏。
“你爱花团锦簇,我爱青乔痩木,个人喜好不同,本就没个统一标准,以你的眼光来要求所有人,今后谁还敢表现出真性情,个个都巴着你捧着你,满脸假笑,你就高兴了?”
当然高兴,她身为太后,本就该享受天下所有人的顶礼膜拜,但这话是不能跟太皇太后说的,这位婆婆本就对她诸多挑剔,她可不想自讨没趣。
“既然太皇太后喜欢这画,那就勉强算她过关了。”
“什么叫勉强,这么好的画就该打高分。”
一句话堵得容太后哑口无言,这位婆婆二十年如一日的品味,她实在是欣赏不来,也不敢苟同。
“可她规矩太差,吃不了苦!”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非得倒地不起,去掉半条命,你才高兴,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的孩子无端被人这么折腾,你心里能好受?”
太皇太后是越老越心软,也更喜欢会随机应变的小姑娘,懂得保护自己,才是聪明人。
容太后被婆婆几句话说得没脾气了,只能努力让自己想开,一个失怙女,又出自小门小户,能翻出什么风浪,只要不影响到容宓的地位,留下来给太皇太后解闷也不是不可以。
“母后,您看宓儿写的这一手好字,又是自己做的诗词,读来朗朗上口,又颇有意境,远远在其他人之上,足以拔得魁首---”
“是你选妃,还是皇帝选妃,选进来的人最后都是为了伺候皇帝,自然以皇帝的意思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