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将画收起,放了回去,吩咐嬷嬷:“将这些选好的作品都送到乾元殿,让皇帝来评出前三甲。”
太皇太后一旦开了口就再难劝动,容太后心不在焉地陪了一会就起身告辞,太皇太后看着儿媳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年纪大了,反而不经事了,什么都想紧抓不放,到头来什么都抓不住,徒留一场空。
容太后回到自己宫里,亲近的内侍立马送上来一封信,是容侯特意遣人送入宫的,容太后意兴阑珊打开信,看完以后神情不见放松,反倒更凝重了。
沈妧,怎么这么熟悉呢,太后欣赏的那幅画,署名的好像就是沈妧。
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底哪里好了,得到太皇太后的青眼,自己的侄孙子也想求娶她,沈家那种门第,别说做正妻,就是许个侧室也是高攀他们容家。
容太后将信揉碎,丢进了火盆里,看着渐渐升起的火焰,脑子里纷繁复杂。
不管皇帝喜不喜欢,她必须选几个她中意的人进来,未来的皇后,必须听她的话。
容侯递了信到宫里,这边秦昇也很快接到了消息,他站在御桌前,打开画卷,勾了手指在那栩栩如生的蜻蜓上点了点,她就是随手画几笔,也是美的。
皇帝出恭回来,刻意放缓脚步,悄声走近秦昇,秦昇耳力极佳,早就听到了那细碎的脚步声,但皇帝有着兴致,他也乐于配合,因为,他正想借个由头露些蛛丝马迹。
“堂兄对这幅画很感兴趣?”
皇帝见他异常认真地端详一幅画,倒是难得的场景,不由出声问道。
秦昇微微惊讶地回身,唇边的笑意却未来得及退去,秦冕不仅好奇,更有了几分给人做媒的兴味,眼角轻轻一扫,瞥到画卷角落处的名讳,暗暗记了下来。
“皇兄再多看几个,看有没有更喜欢的?”
秦冕将容宓的诗稿翻了出来,秦昇草草掠过纸面一眼,委婉拒绝:“这诗看着高雅,秦昇只爱耍几下大刀,怕是欣赏不来。”
皇帝都不想沾惹的容家,他更不可能接手。
最终,皇帝多方考虑,将左都御史的嫡次女推上了魁首,顾及容太后的面子,给容宓赏了个第三,而第二名,几乎所多人都猜错了,连当事人自己都想不到。
“天呐,你太厉害了,那么多秀女,你得了第二,我果然有眼光,没有看错人。”
名次公布下来,顾怡比沈妧本人还要激动,拉着她蹦蹦跳跳,好不欢乐,容宓和赵铃更是心情复杂,一个善于隐藏,一个表现明显,同样都感觉到不可思议,这两人不仅没有落选,其中一个还榜上有名,特别是容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吃苦怕累的小丫头。
“六表妹画艺师从何家?”
容宓终是忍不住,头一回主动跟沈妧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