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初有些急了,“你都听见了?”
徐胥野点头,毫不掩饰,“一清二楚、一字不落都听了。”
“她们愚人自愚,庸人自扰,您不要放在心上,王爷为大梁江山基业立下汗马功劳,本该受万民敬仰,百姓跪拜……”
徐胥野掀起唇角,他声音泛哑,带着些笑意,多了几分轻快,他直呼了她的名字,“云雾初,你真这么想?流言甚烈,你也不怕我,竟还为我说话,你说我未曾杀人鞭尸,你可又亲眼看见了?”
云雾初懵然,手攥住了裙摆,杏眼的光彩却不甘示弱,“我相信王爷……”
她双眼皮的褶皱不深,眼睛上抬望向他的时候,褶皱加深三分,那双蒙着雾气的眸,像是突然风散雾清,瞳孔里只塞进了他。
徐胥野闭了闭眼,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心里怪异的感觉又起,这回,竟是激的整个后背都忍不住一抖。
她的那双眼,就像池塘一尾红鲤,红尾摇摇晃晃的,轻而易举的揉进他的心里,揉的他心里又是爽快又是痛苦。
怎么来来回回都是她?幼时的相助……如今的相信……他心口一暖,又一窒。
他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可还记得,我们先前见过的。”
云雾初不解,“城楼那次,还是铺子那回?”
这话,徐胥野上辈子在乾清宫前也问过她,她一直以为他所说的是上辈子的金镶铺初见,但这辈子,他今日又说,“先前见过”,难道再早之前他们还有过一面之缘?
云雾初快速在记忆里寻找他的痕迹,她皱着眉头,细细思量。
徐胥野却猛然清醒,在心里责骂自己一番,她既然已经忘的干干净净,他就不该再提,尤其是在这个档口提起幼时相见之事。
如今的他,是个带霉运的,与他交好的,亲近的,都极有可能会被波及。
云雾初,是绝对不能被波及,他要将她摘得远远的。
徐胥野又低头看了一眼她,揉了揉眉心,道:“你这相信实在盲目。”
他义正言辞的谴责自己,“人,我杀的不少,无论是罪有应得的,还是国事连累被迫上战场的,我都杀过,她们所言虽过,但也算是有几分真。我城楼出手救你,你今日为我说话,我们两清。今后,事关雍勤王,与你一分一毫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为我再说话,流言而已,我不在乎,就谁也伤不了我。”
云雾初朝他迈了一步,“王爷,你……”她抿了抿唇,心中的情谊就要破口而出,“不单单是你救过我,我才这般待你啊。”
徐胥野握紧了手心的碎镯,他伸长手臂,挡了她还要上前的脚步,“云雾初,你父亲是当朝宰相,文官中的翘楚,而我是手握南护军军权的武将,文武勾结,是大忌。你今日这般为我说好话,若被人传出,丞相家的独女对雍勤王维护有加,你父亲不好做,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