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是三皇子府里宠妾的生辰,二爷不知哪里寻到方子,特地亲自去药铺买。可铺子掌柜却说,玉露青秋季的量不多,咱们长信侯府已经买过就不要再争。”
“二爷好奇,以为是府里谁爱美,一问才知,是杨氏买的。”
女子爱美也不是怪事,姜沁言一头雾水:“那又怎么了?”
田氏拿指尖敲在桌上,“你有所不知,玉露青对容颜是好,可对有孕的女子却是大忌,半点症状没有便会小产,且无迹可寻。你二嫂买的时候,正是那通房失子前后,你想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姜沁言哑然,她虽看出杨氏并非表面那么和气,却不知她行事如此阴暗。
“妒心太甚,二爷至今无子,怕是有一顿好吵。”田氏叹口气,喝了口茶润嗓,又转而笑道:“不提他们的事,说出来还吓着你。我许久没去你们院子,三爷最近如何了,你每天替他按腿,可有成效?”
一提翟栩,姜沁言便想起方才听到的话,她几乎忍耐不住,想问一问田氏,究竟他是不是说过那些。
终究她还留有理智,没有将这可笑的话问出来,心底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姜沁言的眸子暗了暗,掩饰般地端起杯盏,轻轻摇头道:“三爷身子还好,只是腿上才按这几天,还不见成效。”
田氏看出她今日情绪低落,只当她是因为翟栩的身体,温声拍着她的手安抚:“三爷身子若想好,非一朝一夕的功夫,烦你费神了。”
姜沁言摇头,强颜对田氏笑了笑:“嫂嫂这么说就折煞我了,我每日不过照顾三爷一人,只要他好我做什么都值当。这哪里算得上费神,怎比嫂嫂操持全府事务。”
“我是劳力,你是劳心,比不得。”田氏善解人意地让人替她换了盏热茶来,又道:“等入了冬,侯爷便去请宫里的太医再来看看,你只管放宽心。”
“是,多谢大哥大嫂费心。”
此刻她脑海里都是他的声音,他墨瞳幽深,目光坚定地望着自己,“你放心,我会活过这个冬天。”
她信他的。
他说过嫌弃她的话或许是真。
可他在那顿家宴前,说她穿的太素,特地找出宫里赏赐的红珊瑚禁步给她,让她受了许多钦羡是真。
派人去饭厅替她解围,由着她醉后睡在他床上,醒后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给她回家的承诺也是真。
她不是没有感觉的,他对她好,她都明白,也暗暗藏着高兴。
可她想起三老夫人和翟锦兰说的话,那些话把她的低微摆在台面上,翟栩怎么会不介意。
他总不会就甘愿,娶自己这么一个对他毫无助力,反惹麻烦的妻子。若他没有得病,凭他的身份和样貌本领,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得。
他从前便心善,在她最无助彷徨时,毫不犹豫便出手相助。如今,或许也只是可怜她,才将嫌弃隐了下去。
姜沁言手里捧着热茶,才驱散指尖冰凉的寒意。也亏了那茶热气腾腾,她眼里的湿润方不至于突兀。
闹别扭
黄花梨木的地板上,杯碗花瓶碎了一地,桌椅皆被踹的移了位。男人怒气冲冲的咆哮跟女人的哭喊辩驳,自上午起便不绝于耳,院里的小厮女使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