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医送来的那瓶丹药,每粒只有珍珠大小,味道刺鼻熏人,光是闻着便知有多苦。只是,看着那精巧玲珑的彩绘药瓶,姜沁言总觉得与陶太医那张年迈祥和的脸不相符。
太医院的物件都是这样精巧雅致?
那丹药是调养身子的,听说名唤养精蓄锐丸,当然——是听何鹊佗说的。
姜沁言闻所未闻,对这名字将信将疑,以为他胡乱编了个骗自己。但陶太医都说他是少年天才,姜沁言想着还是该多信他,这才没将质疑问出口。
何鹊佗一本正经,“我今日替翟木羽行针,发现他没前几日健朗了。”
姜沁言慌了神,以为病情又反复,别是回到从前那样。“怎会如此?”
何鹊佗认真思考后问,“你这几日有给他按腿吗?”
陶太医说了无碍后,她便没再替他继续按,尤其这两天,话都说不上一句,更别说按腿。
姜沁言摇摇头,有些紧张:“是腿又不好了,难道那养精蓄锐丸,吃着还不够?”
“够是够了,只是太慢。”何鹊佗语重心长:“虽内服丹药,但只是固养体内气血,光有力气,使不出来也不成啊。你想想是不是?”
姜沁言少见他如此认真,半点未怀疑,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
“前两天还能下床,这两天却只能躺着了。”何鹊佗摇头叹息,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翟栩是为了躲姜沁言才天天躺着装睡。没出息的东西!
“故而,仅内服不够,我每日替他行针,按腿也不可停下。唯有各方配合,他的腿才能早些下地,行走无碍。”
姜沁言大感有理,心觉愧疚,都怪她。怪她没有继续替他按腿,也怪她惹翟栩生气,只怕现在想替他按,他也不会肯的。
她没好意思说翟栩不理她了,万一何鹊佗问起私事,她哪里能回。只诚恳道:“说的是。”
何鹊佗面色正经地叮嘱:“不仅得按,还得多按,一日最好三遍。尤其入睡前按通穴位,按完入眠修养,这样最是有效。”
他还画了张图,亲自点名了几个重点施力部位,分析的各处的作用。
其中就有腿根、大腿内侧等隐私部位,他说的头头是道,姜沁言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记得翟栩不喜她碰他大腿,图上圈出的重要部位,几乎都在那里。她无奈道:“这些地方,三爷不让人碰。”
上一次大着胆子替他按大腿,还是为了田氏的话,后来不了了之,只不清不楚地跟他亲了一场。此后,她仍只按小腿,翟栩没说什么,想必也是觉得这样就好。
“这种事能听他一个病人的吗?”何鹊佗眉毛一拧,无比严肃:“嫂子你就是性子太软,必要时候难得强硬一些。这事你不能由着他,晚上你直接进房去,就说你要替他按腿,让他不要动。他敢说什么?我保证,你按我说的这几个地方,不用几日,翟栩就能下床行走自如。”
姜沁言听着便觉得不可行,翟栩岂是会听她话的人,只怕她一进去,他就不耐烦了。可何鹊佗说的信誓旦旦,她为了翟栩早日好起来,觉得无论翟栩理不理她,都应该一试。
“我明白了,有劳神医告诉我这些。”
何鹊佗惺惺作态道:“谁让他是我的好朋友呢,我是能多帮就多帮啊。”
姜沁言朝他感激一笑,他淡淡地点点头,潇洒地出了屋子。